一開始虞亭和江求川陪在他旁邊,十分鐘後,他們身旁的家長起身去了休息區,十五分鐘後,虞亭腿麻了,三十分鐘後,虞亭看了眼身旁還在耐心陪江豆豆玩積木的江求川,耐心告罄:“我去一趟洗手間。”
虞亭上了趟洗手間,加上在洗手間裡玩了十分鐘手機,一共花了二十五分鐘,她沒想到,父子倆還在玩積木。
虞亭:“……”
虞亭撇頭看向休息區裡一堆癱著在玩手機的家長,由衷的、心累了。
這對小孩來說是樂園,對大人來說,是太上老君的煉丹爐……
一共在二樓積木區花了一個半小時,陪著江豆豆上三樓,虞亭覺得自己仿佛渡了一劫。
三樓是水上樂園,江豆豆一踏上去眼睛都在放光。
虞亭已經在太上老君的煉丹爐裡練成精了,她眼神先看向休息區,家長們癱了一片。虞亭暗自點頭,直接忽視了對麵的“泳衣售賣處”,蹲下身看著江豆豆:“豆豆,我們沒帶泳衣,不能玩這個哦。”
江豆豆眼中的火瞬間被熄滅,那憔悴憂鬱的模樣,仿佛是眼睜睜看著普羅米修斯帶給人間最後的火種熄滅了。
身後走過一對剛從水上樂園出來的母女,女兒興致衝衝地拉著媽媽往樓上走:“媽媽,我們去四樓吃千層蛋糕,然後去五樓玩滑草和小汽車。”
虞亭麵無表情、心情平靜,甚至有點想把江豆豆的耳朵堵上。
奈何,晚了一步。
普羅米修斯之火重現人間,江豆豆鬆開虞亭和江求川的手,做出超人的姿勢往上衝:“衝呀!”
虞亭拖著疲憊的身子,心中無波無瀾:“……”
年邁的夫妻倆跟在兒子身後,虞亭有氣無力說:“我好累。”
江求川被她逗笑:“不,你不累。”
虞亭:“……”
令人高興的是,江豆豆被香草味冰淇淋這個小妖精吸引住了,在四樓非要吃一份冰淇淋。
坐在椅子上的那一刻,虞亭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周圍不少家長帶著孩子在吃東西,孩子們臉上是同款的“今天是個好日子”,家長們臉上是相似的“疲憊”。
為了能在椅子上多坐一會兒,江豆豆邊吃冰淇淋,虞亭邊和他聊天。一開始江豆豆還很配合,到後麵他因為光顧著聊天導致冰淇淋都化了的時候,江豆豆心態崩了,他埋頭苦吃:“媽媽你彆和豆豆說話了,豆豆現在很忙哦。”
虞亭:“……”
耳邊傳來了江求川的笑聲,虞亭轉過頭瞪他一眼。
五樓都是戶外活動,江豆豆挨個玩了個遍,有些項目家長不能陪同,虞亭就在旁邊的休息區找了個座位等著。
江豆豆在裡麵開心的玩碰碰車,虞亭坐在外邊,百無聊賴的四處望著。
驀地,她被左前方突然傳來的笑聲吸引了注意力。
那不是一家三口,而是一個看上去還在讀大學的女學生以及一個同齡的男生,女生手裡牽著一個和江豆豆差不多大的小男孩。
從三人的舉止來看,應該是女孩和男朋友帶著弟弟來兒童樂園。
女孩的頭上帶著一個紅色的惡魔牛角發箍,她靠在柱子上休息,小男友不知道跟她說了些什麼,她麵色羞紅。
下一刻,小男友將女友背在背上,弟弟跟在他們倆身邊,三人一起下了樓。
那女友清脆的笑聲還回繞在虞亭耳邊,她也忍不住笑了。
年輕,真好。
那對小情侶的舉動江求川也看見了,他低頭,身側的虞亭正看著小情侶離去的方向勾唇笑著。
臉上的羨慕之情藏也藏不住。
那邊江豆豆玩完了項目,正蹲在碰碰車的出口處係鞋帶。
虞亭剛想起身走過去接他,江求川起身擋在她麵前。她甚至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隻見他勾著唇角,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了一個紅色惡魔牛角發箍,低著頭,試圖給虞亭戴發箍的動作有些生澀。
虞亭抬頭,撞入了他寫滿認真的眼眸裡。江求川微抿著唇,似乎在思考要怎麼戴上去。
虞亭噗地笑了聲。
兩人隔得很近,她的心仿佛在呐喊。
虞亭耳根飄上了紅,她想接過江求川手中的發箍自己戴上,卻見江求川滿臉固執,非要自己幫她戴上。虞亭無法,她伸手覆在他的手上,操縱著他將發箍戴上。
發箍戴好,虞亭的腦袋上多了一對惡魔角,她眨眨眼,笑說:“好了。”
江求川滿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嗯。”
他轉過身背對著虞亭,側過臉說:“上來,背你下去。”
虞亭瞬間想到了剛剛那對小情侶,她心裡有些癢癢的,卻依然出聲拒絕:“不要,沒事背我乾嘛。”
江求川轉過頭,沒提她剛剛看人家小情侶眼睛都看直了的樣子,他眉梢微挑:“你想我抱你下去?”
人在麵對一樣極其心動的物品時,往往抵製誘惑的能力都十分脆弱。
虞亭確實很羨慕那對小情侶,她剛剛拒絕過江求川一次了,但是他非想要背她,她就……如他所願。
虞亭沒有再矜持,在欲望的驅使下,她駕輕就熟的爬上了江求川的背。
此刻,虞亭似乎能感受到全場的女性都向她投來了羨慕的眼神。
背上的虞亭似乎是在笑,她胸腔的震動傳導到江求川身上,他摟緊了虞亭的腿,也跟著她無聲的勾起了唇。
江豆豆係好鞋帶走過來,他剛剛已經把五樓的項目都玩了個遍,現在正跟著江求川下樓。
江豆豆一蹦一跳的看著爸爸:“爸爸,豆豆也想要背背!”
虞亭沒說話,在等著江求川的反應。
江求川淡淡的看了兒子一眼,他說:“豆豆,過了生日你就是大男孩了,爸爸今天教你一個成語,叫做腳踏實地。”
江豆豆不解:“腳踏實地是什麼?”
江求川:“腳踏實地就是,不管去哪都要用自己的腳踩著地走過去。”
江豆豆遲疑:“那媽媽怎麼不能腳踏實地呢?”
江求川理所當然:“因為爸爸就是媽媽的地。”
江豆豆似懂非懂的“哦”了聲。
虞亭趴在江求川的背上,臉已經通紅了,她伸手偷偷掐了一把江求川的腰,警告聽起來軟弱又無力:“你在說什麼呢。”
“說大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