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江豆豆哄睡下, 虞亭輕手輕腳的從兒童房裡走出來,她帶上門, 拐彎進了旁邊的書房。江求川正在開視頻會議, 門被打開, 他抬頭看了一眼, 垂下眸子繼續看向電腦。
虞亭放輕腳步, 背著手在書架前踱步。
她時常覺得, 江求川三十五歲以前的故事像一本神秘晦澀的書,深深吸引著她, 讓她忍不住想要探索其中奧妙。當她的目光在他曾經過的書中逡巡時,就好像在用指尖品讀著書上的一字一句,追溯著奇妙的共鳴感。
虞亭搬來把椅子架在地上, 她踩上椅子, 將手伸向自己的目標——一個類似於獲獎證書的單薄紅色書脊。
這是江求川大學時獲得最佳辯手的榮譽證書,裡麵還夾著一張合照。一堆人的合照裡,虞亭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江求川。站在照片的最中間, 不可一世的揚著下巴,又傲又橫。
江求川開完了視頻會議,他起身走到虞亭身邊,有力的雙臂將她攔腰從椅子上抱了下來:“在看什麼?”
虞亭指著照片上江求川身旁的人, 問:“這誰啊?這麼漂亮。”
彆人都在看鏡頭, 隻有她在看身旁的江求川。
江求川看了眼, 懶洋洋的說:“隊友。”
“你們班女生都這麼漂亮?”虞亭問。
江求川說:“班花。”
虞亭幾乎是在一秒的時間就想起江求川曾經說,他當年大學時為班花苦練過抓娃娃。
她合上證書放回原位:“江同學現在風采也不減當年。”
江求川絲毫沒有要謙虛的意思:“虞同學好眼光。”
兩人一起走出書房, 江求川手攬著虞亭的肩,他低頭看著她,壞笑:“虞同學,今晚要來我床上一起觀察人體結構嗎?□□的那種。”
“……”,虞亭一把推開他往臥室跑:“老流氓!”
江求川追了上去:“虞同學,一切都是為了學術。”
臥室裡,江求川從後麵環腰抱住了虞亭,兩人笑作一團。虞亭偏頭仰著脖子看他,翹著唇角:“江同學,我牙疼。”
江求川蹙了蹙眉,眼中帶著凝重,他正經說:“這個問題比較嚴重,我幫你看看。”
下一秒,兩人唇瓣貼在一起,他的舌掃過她上下牙槽的每一顆牙齒,檢查得十分用心。
分開時,虞亭喘著氣,江求川摸摸她的發頂:“檢查過了,沒什麼大問題。”
虞亭笑“嘁”了聲,她推開他,找睡衣去洗澡。她問:“你這兩天加班加得這麼厲害,公司怎麼了?”
江求川單手解開襯衫上的紐扣:“沒事,你彆擔心。”
虞明朗不是說江求川都焦頭爛額了?虞亭又追問了幾句,江求川避而不答,隻是讓她快去洗澡。虞亭被一催,趕忙拿著衣服跑進浴室,她幾乎是剛進去,江求川的工作號響了起來。
江求川麵色稍凝,一直到虞亭出來的前一分鐘,電話才被掛斷。
睡前,江求川悠悠看了眼虞亭:“你不是怕鬼嗎?我陽氣重。”
虞亭早早爬上了床,她想了想,麵色古怪說:“鬼把我嚇死,等我們倆在下麵見麵,他不怕尷尬嗎?”
江求川:“……那你和我說怕鬼?”
虞亭看他一眼,麵色淡然:“裝的。”
江求川:“……”
第二天虞亭起床去上班,江豆豆為了證明自己在媽媽心中的地位,在爸爸麵前連連索吻多次才肯放人去上班。
虞亭到辦公室,今天辦公室的空氣中似乎都帶著點玄妙的味道。大家都在刷網頁看星辰的新款設計,越快到中午,大家都在屏息期待市場部及江南發到群裡的星辰今天的線上和線下的銷量數據。
易若男反複看了好幾遍星辰的上新頁麵,她之前給劉慧的那個款式真的沒有出現在頁麵上了!
昨晚謝暉帶她回公寓,她聽到謝暉給他舅舅打了個電話處理這件事,同樣也聽到了謝暉被他舅舅痛罵了一頓,說星辰大貨都出了,為此損失了多少成本。
萬幸。
易若男捂著胸口,心臟因為驚慌還在緊張的跳動著,她真真切切的體會了一把劫後餘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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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亭最近一直覺得易若男很奇怪,一改之前的橫眉冷目,將“奇怪”體現在各個方麵。比如,總是將虞亭要打印的東西“順手”打印了一份;買咖啡時總會借著鄧藝的名頭幫虞亭也買一杯;甚至在和彆人聊天時,總會有意無意的恭維她。
易若男似乎,在小心翼翼的討好著她。
這讓虞亭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出國進修的時間定在八月初的一個中午,早上時,易若男和王可來公司取文件,眾人紛紛與兩人擁抱告彆。
與王可禮貌的輕擁後,虞亭同樣禮貌的抱了抱易若男,兩人分開之際,易若男對她輕聲說了句“謝謝”,難得的真心實意。
易若男與王可坐車去機場,謝暉今天特地請假也來機場送給她。將人送到安檢口,王可先進去了,兩人緊擁著,易若男眼眶有些濕:“照顧好自己,按時吃飯。”
謝暉親了親她的臉頰:“進去吧,有空我去法國看你。”
易若男吸吸鼻子,她回吻了下謝暉的唇,提著行李轉身進安檢口,很快,易若男就消失在了視線之內,謝暉才轉身離去。
“叮咚”一聲,易若男放在包裡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是她微博的“特彆關注”剛剛發了新的微博,這個“特彆關注”濃眉鼻挺,自拍裡,與剛離開的謝暉有兩分相像。
博主的微博其中有一條有意無意的透露了自己的父親是星辰的高管,然而隻要翻這個博主早期的微博就會發現,她五年前發過一張與“哥哥”的合照,合照裡的“哥哥”,儼然就是剛剛離開的謝暉。
易若男給她點了個讚,收起手機,唇角揚起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