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的氣氛越來越濃,冰蘭隻買了一些日本人有價值的工藝品和帶不走的瓷器文物,很多就是中國的。車站準備運走的物資裡也有很多有價值的東西,冰蘭去了幾次弄了一些。不是你們的還是不要拿走。
防線的鬆懈,關卡越來越沒人管,冰蘭趁機弄了一車糧食以極低的價格賣給大院眾人和左右鄰居。馮氏也過來買了一袋米,她很久沒閨女的消息了,沒了閨女的資助,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起來。她逢人便問上海那邊是不是也被日本人占了?其實她早就知道上海被日本人占了。
“冰蘭,是不是上海的日本人也要離開了?”
“應該是吧,看樣子他們是要走了”
“日本人走了曉雨是不是就能回來了?”
“是,應該能回來”冰蘭回答著,這是馮氏最想聽到的吧。
八月,兩顆□□在日本國土爆炸,戰爭幾乎一邊倒,十五日,日本天皇宣布投降,北平進駐了國民黨軍隊接受受降。
等待一線生機的日本人徹底沒了希望,日本人市場越發紅火了,火車汽車拉不走那麼多人,留下等待的除了恐慌還是恐慌。
這經曆冰蘭真實地經曆過,那是在東北,她和她日本娘就經曆過這種境遇。冰蘭在市場上徘徊著,挑選著一件件本屬於國人的東西。她隻是給了她們一個用共和麵做的窩窩。
已經斷糧的僑民還是吃了,冰蘭用日語告訴他們,你們吃的就是我們八年來天天吃的。
女人說著對不起,孩子用驚恐的眼睛看她。
“您能不能把我的孩子留下?”女人祈求地問冰蘭,冰蘭搖搖頭:“我也要走了,帶不走多餘的人”
“你是日本人?”
“不,我是中國人!”
冰蘭在牙館外貼了一張紙,秦醫生有事外出,看牙的請找李醫生。冰蘭沒告訴任何她走,隻是留了一封信,她隻是出去一兩月,會很快回來。
許氏氣得跺腳,兵荒馬亂的又去哪兒了?
冰蘭去了東北長春,日本人走了,溥儀正式宣布退位。沒來得及逃走卻被蘇聯紅軍抓走了,那些沒帶走的珍寶便落入了看守房屋的國兵手中,據後世傳聞有幾十口樟木箱子。這是冰蘭沒事查資料看到的。
那些兵隻要金銀不要紙幣,冰蘭這次就要儘可能收集一批文物等待時機再歸還故宮。車上還真有嗅覺敏銳的人,冰蘭從小就去琉璃廠,那些人即使叫不上名字也知道是那條街上的。
他們倒不是得了什麼信,第一批過去的絕對是靠著自身敏銳洞察去的。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那邊的也有古玩街,此時有些要價低的已經脫手,冰蘭來的正是時候。街麵上一溜便看出哪個是兵油子。
“十塊,二十塊,隨便挑,隨便選,正經宮裡貨”
選的人再有人在,隻是賣者隻要銀元不要紙幣。很多人失望離開。冰蘭看了會兒,大部分是古董,但裡麵也有渾水摸魚的,伸手一兜,“多錢?”
“您給一百大洋”
“跟我去拿。”冰蘭已經換了男裝,帶著男人進了一家茶樓,包間裡冰蘭將東西打開,一件件挑:“十塊一件”
“彆啊!剩下的我咋賣?”
“那些是假貨,你當我不知,隻是剛才我們拆穿你。賣不賣?”
“您選的絕對是正經宮裡玩意兒,二十塊,不能少。”
“好,但你幫我再弄一些,我給你好處”
“成!怎麼找您?”
“我會天天去那條街,你能看到我”
冰蘭結了帳,帶著東西回旅店,等出來繼續淘,字畫,瓷器,玉器,古玩珍寶,能讓溥儀帶走的絕對都是好東西。有的進了古董店,隻要價格不高冰蘭便要。
一張宋圖隻賣十塊錢!唐朝的二十塊,包括米芾的《苕溪詩》五十塊、李公麟的《三馬圖》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其他倒好說,主要是書畫,此時正逢戰亂,如果保護不當就要損毀。所以市場上的書畫隻要真跡她就會買。還有一幅畫展子虔的《遊春圖》,那是展子虔唯一的一部遺作。據說差點被人倒賣出國,後來被幾位愛國人士用金條留下了。
想想清朝那段曆史,除了屈辱和敗家還有什麼?曆代王朝積攢下來的好東西幾乎都喪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