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上晴抱著木箱子回到家裡,臉上還掛著笑容。舅舅已經走了,偌大的房子裡隻有母女二人,顯得有些孤零零的。
笹川京子看她的神色,便知道她心情不錯,也不用她來詢問,女兒放好裝著戰鬥服的木箱後,就抱著她的胳膊,將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媽媽分享了。
末了,她歪到媽媽懷裡,高興地宣布道:“我覺得我和爆豪君可以成為朋友!”
笹川京子心裡一酸,麵上卻溫柔地撫摸著女兒柔軟的棕發:“當然,你會擁有很多很多的朋友。”
將今天曬好的衣服放在衣服簍裡,笹川京子剛剛將衣服整齊放好,放置在桌上的筆記本電腦便顯示了來電視頻。
棕發男人穿著筆挺的西服,與川上晴有六分相似的容貌帶著溫和的笑容。他的長相並不偏向於鋒利,看起來完全不像裡世界赫赫有名的彭格列十代目,更像是普通中學教書育人的國語老師。
當然,國語老師是乾不出來以眾生為棋,憑一己之力將整個世界撥亂反正的孤注一擲的。
從這一方麵來說,這位已經不算年輕的彭格列十代目,無論是心智還是魄力,確實不負盛名。
笹川京子並不在意這些世人評價的豐功偉績,大抵在她心裡,無論沢田綱吉這個名字前麵冠上怎樣煊赫的定語,他都還是那個在並盛中學門口,穿著一條褲衩向自己告白的少年。
“小綱,”她笑眯眯喊了一聲,視線落在沢田綱吉靠近胸口的口袋上彆著的鋼筆,笑意加深了幾分,“真是過分噯,明明我和晴子都送了你一隻鋼筆,果然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小情人嗎?”
“那可不行,”棕發男人輕聲笑了笑,低沉的嗓音帶著淺淺溫柔,“我下一輩子可還要娶一個名為笹川京子的女孩呢。”
雖然帶著笑意,可一點都不是在說笑,意大利的男人真有這種一本正經地說著情話的撩不自知。
笹川京子臉上一紅,卻還是溫柔地回給他一個笑容。
一時間,脈脈的溫情充斥在孤冷的房間裡,帶給人無限的力量。笹川京子想,大概就是這樣溺於漫長的時間卻絲毫不減的愛,讓她在義無反顧地拉住沢田綱吉想要鬆開的手,並且在之後漫長的人生中從來不曾後悔。
既然提到了女兒,沢田綱吉當然也問了關於晴子的事情。今天是女兒的入學考試,晴子有多麼期待他是能看出來的。如果可以沢田綱吉自然也希望能夠親自到場,給女兒送上祝福。
隻是實在走不開。
“晴子很厲害,是第一名哦。”提起女兒,笹川京子自然也很驕傲,哪怕對麵是孩子的父親,也不能阻止母親對女兒誇讚。
她細細說了一番,看了一眼時間,沢田綱吉便心有靈犀地笑著擺手道:“彆打擾她睡覺了,明天是開學第一天,讓孩子好好休息吧。”
川上晴的生物鐘非常有規律,每天九點上床睡覺,早上五點起床鍛煉,繞著並盛町跑上兩圈做個熱身,回家吃個飯以後,她可以直接從並盛跑到東京,連車票都省了。
笹川京子點了點頭,隨後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笑著說道:“晴子今天很開心,因為交上了新朋友。是一個和她一樣考到雄英的男孩子呢。”
她用的是“新朋友”這個名詞,但是夫妻倆都知道,這其實是女兒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想到這裡,沢田綱吉便有些愧疚。他少年時曾經埋怨過不歸家的父親,一度以為父親早就去世,自己是單親家庭。現在卻還是因為彭格列,讓心愛的女人和孩子也變成了當年的母親和自己。
甚至於,連女兒的姓氏,都不能姓沢田。
而比起平庸的自己,顯然各方麵都及其優秀的女兒更容易受到流言的傷害。人的複雜本性就體現在此,平庸之人再大的缺點也是乏陳可善,但是優秀的人唯一的瑕疵卻要受到攻訐。
哪怕這並不是她的錯。
大人們總有太多的無奈,到頭來卻讓孩子來包容他們的過錯,承擔他們的過失。也不知道晴子小的時候,有沒有偷偷想過,要是沒有他這樣一個父親就好了。
“並沒有哦。”笹川京子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一樣,眉眼彎彎地豎起手指,“我偷偷和綱君說一個小秘密。”
“你才是晴子心裡追趕前行的number one hero哦。”
酣夢之中的川上晴並不知道爸爸心裡許久未曾刷起的彈幕瞬間積累到了999+,隻是等她一覺醒來,發現通訊器上一條來自銀行的mail提醒,零花錢直接翻了一番。
對此,笹川京子微笑著解釋道:“晴子已經是高中生了,也會有越來越多的朋友,很多社交活動都需要用到的吧。這可是爸爸在意大利拚死工作的意義呢。”
“當然,最後一句是爸爸親口說的,媽媽隻是轉述而已。”
這麼肉麻的話,果然隻有在意大利“學壞了”的父親說得出口!川上晴這麼想著,彆過臉,唇角卻不由自主地勾了起來。
新的一天,新的開學。
時間還早,川上晴回到房間,看著盛放著戰鬥衣的大箱子,想了想,還是先拆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