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川上晴失蹤的當天晚上,其實彭格列的人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
沢田綱吉連夜從意大利趕回了日本,隨著時間的推移,在第二天天明的時候,還未找到川上晴的蹤跡,分布在世界各地的守護者,也陸陸續續收到了消息,紛紛趕回了日本。
用‘雲雀學長一大早就帶著晴子去遊玩’這樣蹩腳的理由安撫了京子,沢田綱吉立於女兒的臥室中,目光緩緩地掃過房間內的每個角落,最後落在了打開的衣櫃和衣櫃上那個印著彭格列家紋的木箱。
一種熟悉而又無奈的感覺油然而生,身材高挑的男人輕輕鬆鬆地將木箱拿下來,打開以後,沉默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顆粉色刺球在箱底骨碌碌地滾了一下,沢田綱吉已經聰明地將前後的事情都聯係在了一起。
他已經不是那個裡包恩消失一天就會害怕得不得了的14歲少年,但是即使再冷靜,他還是忍不住想要把十年火箭筒這個讓白蘭覺醒,又讓晴子不知所蹤的糟心玩意兒揉吧揉吧摔碎算了。
“請巴吉爾君去學校裡給晴子請個假,然後把入江先生請過來。”他坐在書桌前,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一字一頓地說道:“不拘形式。”
巴吉爾:......
十分鐘以後,巴吉爾扛著入江正一,恭敬地單膝跪在了沢田綱吉麵前。
穿著睡衣的入江正一一路顛簸差點沒骨頭散架,抓了抓頭發,不滿地嘟囔了一句:“什麼事情這麼著急啊,威爾第先生和斯帕納——”
一句話沒說完,他看到了地上打開的木箱裡安靜而醒目的十年火箭炮,再往上看,一張皮笑肉不笑仿佛在說‘你今天不給我解釋清楚我就斃了你’的俊臉。
趕在世界第一黑手黨教父斃了他之前,入江正一非常識時務地先就閉了嘴。
沢田綱吉坐在沙發上,雙手交叉放在腿上,抬抬下頜,似笑非笑道:“解釋解釋?”
入江正一蹲在木箱旁邊,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個十年火箭炮,又看看這個熟悉的箱子,甚至底部還有一封他寫給晴子的恭賀卡片。
一二三四五六七,明明實驗室登記缺了八顆火箭炮,現在這邊隻有七個,晴子也不知所蹤,結合那少了的一個火箭炮,可不一清二楚的嗎?
入江·罪魁禍首·正一:......
橘發男人輕咳了一下,瑟縮地退後半步,小心翼翼地說道:“這個事情,他其實是很複雜的。我們從時間和宇宙的關係來說——”
沢田綱吉微微前傾,繼續微笑:“那麼就請長話短說。我需要儘快判斷出晴子是否安全。”
我不就是還想再掙紮一下嗎?!
入江正一苦逼地想道,明年的今天大概就是他的忌日了。
“你知道的,和白蘭那一戰,本世界作為八兆億分之一的奇跡,也是唯一有可能打敗白蘭的世界,於是,你選擇假死,將希望寄托在十年前彭格列指環完好無損的自己。事實證明,你也賭對了,白蘭成功被消滅,尤尼陷入沉睡,所有被摧毀的平行世界重新回到原點。”
說起這個,入江正一便有些唏噓,好久沒有提到的那個人,在提到的時候,依然讓他的胃都隱隱作痛。
“但是,唯獨隻有這個世界,”他話題一轉,臉色也沉重了幾分,“隻有這個世界,所有發生過的事情,已經變成既定事實的過去。它沒有回到原點重生,而是拖著傷痕累累的殘軀彳亍獨行。”
“這個世界,被放逐了。”他一字一頓,說出讓他們所有人曾經無比絕望的事實。
它是——
被【所有沢田綱吉在14歲那年穿到未來,成功打敗白蘭,回到過去的世界】所放逐的,八兆億分之一的奇跡。
在開出耀眼的奇跡之花以後,也被獨自流放。
“它的過去被完全斬斷,它的未來是一片茫然,十年火箭炮其實已經名不副實了。”入江正一歎了口氣,“沒有人能夠通過十年火箭炮去往未來,即使晴子...也無法做到。”
心照不宣地將其中某件事隱去,入江正一終於慢慢抬起頭看向他。
“不是過去,不是未來,那麼隻可能是其他維度的其他時空。實際上,我之所以從波維諾家族請求了八顆火箭炮,就是在做這個研究。自從白蘭死後已經十幾年了,晴子都已經長這麼大了,瑪雷指環仍舊沒有第二個主人,現在的世界隻能縱向發展,朝著時間軸摸索攀爬,獨木難支,遲早有一天,它會走向滅亡。”
而他們付出了那麼多努力,付出了那麼多代價,流血犧牲,親人慘死,親友離去,生死兩隔...最後,卻得到這樣一個結局——從死刑變成死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