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念一聲,李容徽便尋一件出來,從沒有什麼錯漏。
隻是等她都念得有些疲憊了,往下一看,發覺還有大半張嫁妝單子的時候,才覺出不對來,心中隱隱打了退堂鼓,隻輕聲道:“要不,今日就到這吧,一時半會也清點不完。”
李容徽便也放下了手裡拿著的一對白玉筆筒,走到她跟前來,輕輕替她揉著肩膀道:“棠音今日裡乏累了,一會用完晚膳,還是早些歇下好些。”
棠音聽得他話裡有話,麵上微微一紅,隻小聲提醒他:“兩日後,我還要回門的。總不能整日戴著這麼厚的圍領。”
“我有分寸的。”李容徽輕輕替她取下了厚重的圍領,目光自她微紅的芙蓉麵上緩緩垂落,落到那花枝般纖細的脖頸上。指腹輕撫上那斑斑駁駁的印記,惹得小姑娘紅著臉往後一躲。
隻是還未躲開,便被他扣住了腰肢錮在了懷中,語聲微啞:“我不留下印記便好。”
李容徽說罷,便也輕垂下手,緩緩去解她領口上的玉扣,語聲繾綣中帶點笑意:“如今,可不是白日裡了。”
“可,可這是庫房裡。”棠音慌亂地護著自己的領口。
“方才我吩咐過了,要與你單獨清點嫁妝,讓他們都去前院裡守著,不會有人來的。”
李容徽垂首吻過她嬌豔的雙唇,描繪過她紅如莓果的耳垂,又一路往下,輕咬了一咬她精致如玉把件的鎖骨,低啞著嗓音輕聲重複道:“不會有人來的。”
領口上的玉扣終於還是護不住,被一枚又一枚地輕輕解開,赤露出小姑娘羊脂玉一般潔白的肌膚,於庫房晦暗的光線中,愈發皓白如冬日裡的霜雪。
隻那雪地上卻落了一地斑駁的紅梅,儘是昨夜未散的春情。
庫房中沒有床榻,隻得一張小巧的紫檀木椅子,李容徽便讓小姑娘坐在椅子上,自個半跪在她跟前,握著她的柔白的皓腕,引著她,一寸寸地解開了他身上玄色的衣袍。
窗外的風聲漸轉急促,撲打在半透明的竹篾紙上,海潮般嘩嘩作響。三兩朵金茶花被朔風所侵,顫顫地,散出濃豔而靡麗的香氣。
棠音怕被旁人聽見了,起初的時候,隻緊咬了唇瓣強忍著,咬得紅豔如珊瑚的雙唇上,都起了白印兒。
李容徽見了,便就著她紅唇的雙唇深吻了下去,將她輕軟的嗚咽聲儘數吞沒在唇齒之間。
夜幕漸深,外頭的風聲愈急,終於到了如海潮般將人吞沒的地步,棠音再忍不住,偏過燙紅的小臉,輕咬在李容徽冷玉似的脖頸上。
李容徽身子微微一僵,卻沒有閃躲,隻任由著她漸漸控製不住力道,在他脖頸上留下了一個深濃的印記。
隨著小姑娘微帶著哭腔地鬆開貝齒,將臉埋在他的肩窩裡,外頭的風聲也漸漸停歇,隻餘下枝端上微顫的金盞花香氣靡豔。
又過了須臾,等月色漸漸自穹頂上照落進來,李容徽已重新穿好了那一件玄色的常服,將小姑娘橫抱而起。
棠音嬌小的身子儘數裹在他寬大的氅衣中,隻露出一張殷紅的芙蓉麵與一雙素白的小手,無力地攀著他的衣緣,素日裡清甜的嗓音已有些微啞了,帶著些許哭過後的顫音:“現在,現在去哪裡?”
“回房。”他說罷,察覺小姑娘攀著他衣緣的手指緊張地收緊了,便於夜色中半俯下身去,輕吻了吻她紅豔欲滴的雙唇,輕笑道:“自然是回房用膳?”
“棠音想到哪裡去了?”
棠音麵色愈紅,隻將臉埋在大氅裡不理他,好半晌,才自小聲問他:“方,方才,真沒人看見吧?”
“自然是沒人看見的。”李容徽湊近了她的耳畔,嗓音微啞地輕輕笑道:“就是我頸上的牙印,怕是不好遮掩。”
“說好的,兩日後要回門,不留下印記呢?”
大氅底下,棠音一張芙蓉麵已紅得看不出本色,隻輕輕應了一聲‘沒人看見就好’,便將臉徹底埋進他的懷裡,再不肯答話了。
李容徽也隻輕笑一聲,抱著自己的小姑娘,步子輕緩地往寢房的方向走,拋下身後一路旖旎的月光。
待他們走得遠了,嬌嬌這才自庫房的屋頂上睜開了一雙明亮的黃眼睛,隻慵懶地伸展了一下四肢,發出軟軟地一聲貓叫。
落入庭院中靡靡月色,帶出幾縷未散的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