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李容徽默了稍頃,旋即微俯下身來,輕咬了咬小姑娘白玉般的耳珠,語聲有些低啞:“那棠音會討厭我嗎?”
“你不一樣——”棠音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待話音一落,又聽得李容徽低低一聲笑。這才反應過來,他是故意這般問的,一時間整個耳廓便也微微紅了起來,索性便將整張臉埋進了被子裡,隻小聲道:“明日裡還要起身呢,早些睡吧。”
可李容徽卻沒了睡意,隻順勢吻過小姑娘柔軟的頸,啞聲道:“明日裡閉門謝客,不必急著起身。”
“都累了一整日了——”棠音一慌,趕緊擋下了他的手,拿被子將自己嚴嚴實實地擋住了:“明日裡,我還想去見昭華呢。”
李容徽見小姑娘執意不肯,便隻輕咬了咬她珊瑚色的雙唇,在她耳畔輕聲道:“無妨,明日裡見過昭華,總歸是要回來的。”
來日方長,並不急於一時。
棠音麵色愈紅,隻輕闔上眼,裝作不曾聽見。
許是抱著明日裡去玉璋宮的念頭,棠音這一闔眼,倒是很快睡了過去。
以至於,不曾聽見一夜的風雨聲。
翌日清晨,天光初透,棠音便被外頭的一陣嘈雜聲驚醒。
“可是出了什麼事了?”棠音披衣自床榻上起來,一道由著白芷與檀香伺候她洗漱,一道困意朦朧地去問身旁立著的李容徽。
李容徽麵色如常,隻隨手拿了柄玉梳替她順著長發,平靜道:“若是棠音想知道,等梳洗完,我們一並出去問問值夜的金吾衛。”
棠音輕應了一聲,心中也有幾分不安,便令白芷與檀香加快了一些動作。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棠音便已梳洗罷,也不上妝飾,隻素著一張芙蓉麵,隨意披了一件淡色的狐裘,便隨著李容徽一道往殿外走。
昨夜似乎是落了一夜的小雨,今日起來,尋仙殿前的白玉階上,仍舊蒙著一層水霧,更有甚處,已是結了薄霜,十分濕滑難行。
李容徽放心不下,索性便將小姑娘橫抱而起,一並往殿門外走去。
“旁人都看著呢,你快放我下來——”棠音一張柔白的小臉立時燙紅了大片,隻慌亂地伸手去攥李容徽的袍服袖口。
指尖才剛碰到他袖緣上鎖著的金邊,卻聽一陣腳步聲急急而來,旋即便是一陣熟悉的嗓音慌亂入耳:“王,王爺——宮裡出事了——”
棠音抬眼望去,見是盛安,又聽他這般開口,一時間心中也是一緊,隻下意識地追問道:“出了什麼事?”
盛安低著頭不敢直視兩人,隻顫聲道:“回王妃,是,是八皇子居住的興南殿鬨了刺客。還是衝著一雙小皇孫來的……等金吾衛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棠音麵色微微一白,方想開口,卻聽盛安又放低了嗓音慌亂道:“這樁事,本應交由大理寺審理。可,可如今八皇子妃狀若瘋癲,竟——”
他遲疑一下,還是顫聲開口:“竟口口聲聲指認王爺是行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