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而過,眨眼間好幾天過去了。
除了固定的日子去寧壽堂和正院請安,阮溪每日定時聆聽林媽媽的教導,打理針線房,繡魚蓮圖,和溫公子寫信交流……
嫡母張氏沒有再作妖,伯爺爹不時噓寒問暖,阮溪的日子過得忙碌充實,隻是臨睡前會不時想起要給原主點長明燈的心願,不知何時有機會去一趟廟裡。
這日早上,外頭陽光明媚,阮溪終於將魚戲蓮圖繡好了,看著香囊上精致生動的綠荷紅蓮,搖頭擺尾戲蓮的魚,泛起漣漪的水紋,阮溪露出了歡喜愉悅的笑容。
“林媽媽,我做的這個魚蓮香囊能拿得出手嗎?”
林媽媽笑著讚了一句:“四小姐繡藝不錯。”
雖說比不上繡藝精湛的繡娘,但也很不錯,繡的東西靈動好看。
最重要的是這香囊蘊含了阮四小姐的一份心意。
阮溪抿唇一笑,眼底似有點點星光,剩下就是往香囊裡裝香料。
素玉連忙將準備好的香料拿過來,阮溪親自動手研磨香料,待研磨好香料便小心翼翼的裝好放入香囊裡。
這是一個展翅蝴蝶形的香囊,上端有一條便於懸掛的絲絛,下端的係繩結了個如意結綴上珠寶流蘇,精致漂亮,香氣怡人,聞之令人神清氣爽。
阮溪頗為喜愛的把玩了一會,才戀戀不舍的收起來。
就這麼送出去,好舍不得。
隻是想起溫公子每次都在信末變著花樣委婉詢問他的禮物進展情況,阮溪好笑又無語。
算了,今天中午送過去吧,免得溫公子日日惦記。
阮溪在心裡默默腹誹道。
林媽媽見狀暗暗好笑。
四小姐可能不知自己這幾日每次收到溫公子信時的笑容特彆美,渾身縈繞著歡喜愉悅氣息。
晌午,阮溪和以往一樣坐在飯桌前,現在她的午飯待遇變成了精心烹飪的五菜一湯,葷素搭配得當。
林媽媽的膳食幾乎和她一個標準。
阮溪對此十分淡定,吃不完她都會讓素玉和素珠分食,絕對不會浪費一絲一毫。
正準備吃飯的時候,外頭傳來阮三娘的聲音。
“四妹,四妹,我來了。”
在一旁服侍的素玉和素珠兩人紛紛皺眉。
阮溪眉梢微微一挑,淡定的放下筷子,好幾日沒有見阮三娘,她還以為阮三娘得知她被嫡母下了絕育藥,經曆了被催吐的折磨不敢再過來呢。
沒想到……人家若無其事的再次登門。
不一會,一道紅色的身影飛快的踏入飯廳。
“四妹,我來兌現承諾,和你一起吃午飯,驚不驚喜?”
阮三娘的目光掃過飯桌上的豐盛且分量十足的飯菜,十分滿意,心情愉悅的坐在阮溪對麵看著她。
這麼一看,阮三娘雙眸倏然張大,震驚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幾日未見,四妹這是吃了靈丹妙藥還是那位溫家送來的教養媽媽會調/教人,這變化也太驚人了吧。
緋衣羅裙,姿容絕麗,氣質沉靜嫻雅,猶如一顆璀璨耀眼的明珠,令人驚豔,移不開視線。
阮三娘不自覺的正襟危坐,心裡的那點歡喜消失無蹤。
阮溪:“……”
有必要這麼震驚嗎,活似看到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四妹,你……你怎麼變了這麼多?”阮三娘一臉嫉妒,心口似乎被什麼堵住一般,憋悶又難受。
阮溪笑了笑,忽略了她眼裡明顯的嫉妒,溫聲道:“都是林媽媽的功勞。”
“是嗎?”
阮三娘的臉上透著幾分不信,哪有人短短幾日氣質大變,可見四妹隱藏極深。
上一世四妹代替她出嫁後,她其實隻見過四妹幾次,齊越安中了進士後就謀了官職去外地赴任,幾年後歸京,四妹脫胎換骨,姿容絕色,氣度雍容。
那時,她已經被老皇帝納入了後宮。
她一直以為四妹是跟著齊越安赴任經曆的事多了才將她打磨得那般出眾。
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她自以為是。
阮三娘想到上一世自己穿來後得知原主竟然有個不學無術的紈絝未婚夫,對方後院還有通房妾室時立即不依不饒鬨著悔婚……最後讓四妹撿了便宜。
阮三娘越想越嫉妒,心裡也越憋屈,若是她上一世穿過來有原主的記憶就好了……這樣她就可以輕易的看穿四妹的偽裝,也不會錯失尚未崛起的未婚夫。
明明原身一直都沒有退婚……說不定原身早就知道未婚夫不簡單。
這一世她重生回來的時機十分及時,抓住了齊越安,沒有悔婚,但阮三娘心裡還是十分不甘心,忍不住埋怨原主不給她留記憶,害得她上一世那麼慘。
阮溪見阮三娘麵色變來變去,十分無語,不知她在想什麼。
看到素玉已經拿來一副乾淨的碗筷,阮溪淡定開口提醒:“三姐,用飯吧,再不吃,飯菜要涼了。”
阮三娘隻好拋開心裡的憋屈和埋怨,化悲憤為食欲。
這幾日有媽媽盯著,她經常靠點心充饑,前兩世都沒有餓過肚子,這一世重生回來卻不能吃飽。
阮三娘越想越傷心,吃的速度更快了,一碗飯,兩碗飯,三碗飯……
阮溪:“……”
素玉素珠一臉驚悚,三小姐的飯量好像又變大了。
阮溪在阮三娘的陪同下,難得吃了個九分飽,用帕子擦乾淨嘴角,喝著素珠遞過來的清茶,看著剩下的飯菜和湯都被阮三娘一個人包圓了。
飯後,阮三娘滿足的靠在椅背上,隻是在看到悠閒喝茶的四妹時,有些不自在的端正自己過於豪放的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