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院子的下人換了一批。”素玉頗有眼色低聲解釋。
阮溪:“……”
不用想,應該是張氏的手段,這裡的下人一眼看去眼神大多不清正,幾乎都是偷奸耍滑,小心思極多的人。
“什麼時候換的?”阮溪問。
“您去雲華寺上香回來的第二天。”素玉回道。
阮溪這下真的不知說什麼好了,一院子心思各異的下人,阮三娘真心大。
有下人看到阮溪三人,連忙迎了過來,麵帶諂笑:“四小姐您是來看望三小姐吧,奴才這就帶您到三小姐的屋子。”
阮溪嘴角抽了抽,一個男仆直接說帶她到阮三娘的屋子……
規矩呢?
嫡母這麼做,老太太沒意見?
阮溪在這個男仆的帶領下來到阮三娘的屋子。
看到男仆直接進去,阮溪:“……”,她身後的素玉和素珠神色微妙。
一進入屋裡,就看到老大夫在給阮三娘的腿上夾板,阮三娘麵色慘白躺在床上,時不時發出痛苦的慘叫,張氏在床邊抹眼淚,嘴裡不斷喊著:“我可憐的三娘!”
周圍的下人全都一臉擔憂。
阮溪:“……”
她上前給嫡母問安。
張氏等人才發現阮溪過來了,阮三娘一臉羞憤,認為阮溪是來看她笑話的,惡狠狠的瞪著她。
“母親,快把屋子裡的其他人趕走,我不想看到他們。”
阮三娘一時激動,不小心牽動了腰傷,痛得眼淚都飆了出來。
“啊,痛!”
可能是太痛了,阮三娘偷偷用異能治療了一下,不敢太過。
上一世的教訓曆曆在目。
她現在恨不得滿屋子的人消失,她就可以用異能為自己治療緩解疼痛。
“三娘,三娘你彆激動,娘這就讓他們離開。”張氏心裡暢快麵上卻慌忙安撫阮三娘,轉頭焦急的看著老大夫,“大夫你快給三娘看看。”
老大夫點頭。
張氏立即將屋子裡的人包括阮溪都趕了出去。
阮溪剛出來,孫媽媽就連忙過來賠罪:“四小姐,三小姐情緒不好多有得罪,夫人也是擔心三小姐,請您不要往心裡去。”
阮溪微微一笑:“孫媽媽請放心,我理解夫人和三姐的心情。”說著她讓素玉將禮物拿過來交給孫媽媽,“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孫媽媽轉交給三姐,祝她早日康複。”
孫媽媽連忙接過:“四小姐有心了。”心裡卻暗暗感歎四小姐會做人,這一手讓人挑不出錯來。
阮溪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帶著素玉和素珠離開。
阮溪一回到澄心園就聽到跑腿丫鬟稟報許媽媽的家人來了。
阮溪一愣,這麼多天了,她都差點忘了待原主極好的許媽媽,連忙讓人將人帶進來。
片刻後,許媽媽的家人進來了,是一個十四五歲,麵色蒼白憔悴的少年。
他一進來就拘謹的跪下:“許進見過四小姐。”
阮溪注意到少年的手臂上綁了一小節白布,心裡一沉。
“許進,你是許媽媽的兒子?”
許進連忙點頭應是,麵上帶出一絲悲傷。
“許媽媽呢?”
“我娘她……她在路上被劫匪殺害了,我和爹辦完喪事就趕來伯府告知四小姐一聲。”許進少年說著說著忍不住哭了起來。
素玉和素珠一臉茫然,不敢相信許媽媽就這麼沒了。
阮溪心裡也不好受,原主沒了,原主的許媽媽也被劫匪害了性命。
她閉了閉眼,千言萬語化作兩個字。
“節哀。”
許進哭得更大聲了。
“素玉,去拿五百兩銀票過來。”阮溪覺得應該她應該為死去的許媽媽做點什麼。
尤其是眼前的少年,是許媽媽唯一的兒子,和原主一般大,她不清楚許媽媽夫家的情況,隻知道他們家開了一家小雜貨鋪,許媽媽是原主娘臨盆前找來的奶媽媽,可以說原主是許媽媽帶大的,情分非同一般。
這次許媽媽家裡有事回去一些時日,沒想到一去不回。
素玉將銀票拿了過來給許進,許進連忙拒絕,死活不要。
四小姐是好人,聽娘說四小姐在府裡不受重視,手裡沒什麼銀錢。
一下拿出五百兩怕是掏空了底子。
阮溪沒有理會他的拒絕,直接讓素玉塞到他手中。
“許進,你不用再拒絕,許媽媽儘心儘力服侍我十多年,如今她去了,我也想為她做點什麼,以前的我沒什麼能力幫不了許媽媽,現在不一樣,五百兩雖說很多,但我還是拿得出來的。”
“有了這筆錢你可以置辦田地,讓家裡的日子寬裕些,也可以去書院讀書。”
許進聽四小姐這麼說心裡掙紮了半晌,終於沒有再拒絕,阮溪暗暗鬆口氣,又拿出一個信物給他。
“以後有什麼事可以帶著這個信物來找我。”
許進握緊手中的信物,感激的不知如何是好,隻能一個勁的道謝。
阮溪又仔細問了下許媽媽被害的細節,腦海中一瞬間閃過無數念頭,總覺得許媽媽遇害不簡單,畢竟按照時間來算,許媽媽是在原主定親後的第二日被害,由不得阮溪懷疑,當然有可能是她多疑了,或許這真的是一場意外。
待許進離開時,阮溪沒有再送打眼的東西,她沒有產業,除了五百兩銀票,隻送了他不少嶄新的普通布匹和一點普通的珠寶。
另一邊,淮陽侯得知誠意伯府三小姐摔斷腿的消息後立即招來二子齊越安說了一下情況,語氣嚴厲的叮囑。
“安兒,你明日去一趟誠意伯府探望三小姐,不許再出去胡混,聽到沒有?”
齊越安懶洋洋點了下頭,捂著嘴打了個大大的嗬欠。
“聽到了,爹,我可以回去睡覺了嗎?”
淮陽侯:“……”
混小子,天還沒黑呢,睡什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