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溪用過早飯去正院請安的時候,除了張氏,阮三娘竟然也在,阮溪微微訝然,連忙上前福身請安。
“女兒給母親請安。”
“四娘,禮部今日放榜,我派了幾個下人去貢院門口看榜,你且在這裡等溫公子的好消息。”張氏對著阮溪和顏悅色道。
伯爺這次能坐上工部侍郎這個位置,溫家功不可沒。
張氏再次後悔為了一個冒牌貨給四娘下絕育藥,隨著伯爺官職的高升,她心裡對冒牌貨的殺意更強烈了。
絕育藥的事必須捂住。
“是,母親。”阮溪乖巧坐在一旁,孫媽媽沏了一壺茶過來。
張氏笑著道:“四娘,溫公子人中龍鳳,此次會試定能拔得頭籌。”
“娘,您將溫公子看得太高了,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次參加會試的考生有一萬多名,有不少考過好幾次都沒有考上的人,他們閱曆經驗豐富,以前沒考上有可能不是水平不夠,純屬運氣不佳,溫公子再厲害也不可能拔得頭籌。”
阮三娘想起大哥說過的個人運道問題,結合這次恩科會試情況,不想看到四妹得意的樣子,忍不住潑了一盆冷水。
上一世溫公子就得了第十名的名次,前三名都是三四十歲的人,殿試後,溫公子連二甲傳臚都不是,隻是二甲進士出身。
張氏:“……”
冒牌貨說的話該死的有道理,但張氏卻十分厭惡。
她心裡是希望溫公子高中會元的,一旦奪了會試頭名,殿試不出意外就會名列一甲,仕途一片光明,且伯爺的官職定了下來,阮家將越來越興盛,現在張氏已經看不上同是伯府出身的沈小姐,她希望大郎說上一門更好的親事。
“三姐的話有道理,隻是現在誰也說不準,不如等看榜的人回來再說。”阮溪悠然一笑,沒有將阮三娘的話放在心裡,阮三娘沾了重生的光,知曉這次會試的結果,但未來不是一成不變的,阮溪還記得溫庭洲說起科舉時隨意的態度,說不定上一世溫庭洲藏拙了,她對溫庭洲有信心。
阮溪可沒有忘記昨日溫庭洲索要一個要求的事,若是沒有信心,會說那樣的話嗎?
阮三娘隻覺四妹淡定的笑容十分刺眼,溫公子越是出色,顯得她的未婚夫齊越安益發無能,忍不住再次出口打擊。
“我勸四妹還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為好,有的時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三娘,閉嘴。”張氏狠狠瞪了冒牌貨一眼。
這冒牌貨真是沒眼色,當著一群下人的麵說話都這般口沒遮擋。
阮三娘撇撇嘴:“我這是為四妹好,免得溫公子考砸了,她接受不了!”
她話剛說完,一個小廝飛快跑了進來,氣喘籲籲道:“夫、夫人,四小姐,貢院放榜了,溫公子高中了……”
張氏猛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激動問道:“溫公子高中第幾名?”
“第一名榜首,溫公子是這次會試的會元。”
小廝的話一落,狠狠地打臉了阮三娘,她的臉色極為難看,質疑的話沒經大腦瞬間脫口而出。
“怎麼可能,溫公子怎麼會是榜首,黑幕,一定有黑幕!”
阮三娘的聲音極大,大廳瞬間一片寂靜。
眾人臉上高興的笑容凝固,看向阮三娘的眼神十分微妙。
“三娘,你給我閉嘴!”張氏黑著臉怒喝。
該死的冒牌貨竟然敢質疑會試有黑幕,也不怕給伯府招來禍端。
“我又沒有說錯,肯定有黑幕,溫公子的父親是禮部尚書,說不定他事先得了考題作弊了!”
阮三娘見質疑的話都說了出來,索性破罐子破摔,不怕死的嚷道。
最好將事情鬨大,阮三娘可沒有忘記前世被老皇帝拉著陪葬的仇恨,說不定不用等到殿試後,她就可以聽到老皇帝病倒的好消息。
反正她是合理懷疑,她不信那些考生沒有疑慮,誰讓溫公子出身太過顯赫呢。
明明上一世溫公子隻考了個第十名,這一世卻成了會元,沒有貓膩誰信。
反正阮三娘是不信的。
溫公子不是作弊就是有黑幕。
“來人,快捂住三娘的嘴。”張氏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立即殺了這個口沒遮擋的冒牌貨。
孫媽媽和高媽媽連忙上前架住阮三娘,捂住她的嘴。
阮溪冷冷看著阮三娘,這次恩科會試的考卷是聖上以及幾位德高望重的大儒一同出的考題,保密性一流,絕無泄露的可能。
阮三娘反應這麼大,阮溪猜溫庭洲上一世應該隻是隨意考了個名次。
現在關注伯府的人極多,阮三娘這麼一嚷,張氏想要下人封口也來不及了,阮三娘質疑的話說不定已經有人傳了出去,眾口鑠金,加上彆有用心的人攪混水,到時質疑的人怕是更多。
阮溪忍不住開始擔心起溫庭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