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討厭小孩的賀守業後來竟然成為了福利院院長,他自己出錢大量收養棄嬰和孤兒,這本身就是一件極度反常和可怕的事情。我們很好奇賀守業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為了弄清楚他心理畸變的過程,我們進行了人格模擬試驗。”厲雪在電話裡提到了一個韓非從未聽說過的詞語——人格模擬試驗。
“我們嘗試了數百個模型,最終得出的結論是,賀守業會在極度厭惡小孩的情況下選擇成為福利院院長,這種反常行為是受到了某種外因的刺激。”
“在數位犯罪心理專家的建議下,我們整理了賀守業遺留下來的所有筆記和遺物,最終發現了一些問題。”
“賀守業在自己孩子病死之後,他就完全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他說話的語氣、他的喜好、他的性格全都跟以前不同了。”
“他開始大量關於精神世界和哲學類的書籍,他經常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偶爾會獨自一人在深夜外出,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他在尋找什麼東西?”
“我們走訪了多個在福利院長大的孩子,大部分孩子都對院長印象非常好,很感激院長的照顧,但也有少部分孩子覺得院長很奇怪,經常會問他們一些無法理解的問題。”
“比如有沒有夢到深夜床邊站著一個人,有沒有在夢裡看見一個黑色的盒子,有沒有夢到一隻落在人頭上的蝴蝶等等。”
“賀守業似乎是想要尋找一個特殊的孩子,他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所以想要自己來製作出一個符合他要求的孩子,這個孩子應該就是人體拚圖案裡的八號死者。”
“沒人知道他的標準是什麼?也沒人知道一個被殺害的孩子為什麼會符合要求?”
“他仿佛是在進行某種儀式,又好像是受到了什麼東西的指引。”
“在他人格發生轉變的整個過程中,有一個名詞在他筆記中出現次數明顯增多,那就是蝴蝶。”
“他的後半段人生當裡,蝴蝶不僅僅代表著一種生物,更是某種象征。”
“這種情況也同樣發生在了孟長喜身上,我們搜查了孟長喜的遺物和一些隱秘的信息。孟長喜在失蹤以前與和賀守業一樣,他也在大量和人體腦域有關的書籍,並且癡迷於蝴蝶,一直在追尋著蝴蝶。”
“換句話來說,孟長喜和賀守業之間存在某種共性,蝴蝶就是連接他們兩個的橋梁。”
聽到這裡,韓非忍不住打斷了厲雪的話:“孟長喜已經失蹤了那麼久,他的遺物和遺留下來的信息有沒有可能是偽造的?或者說是另外一個人故意嫁禍給他的?”
韓非見過孟詩,他知道真正癡迷於那些書籍、被蝴蝶引誘的人,不是孟長喜,而是孟長安。
“想要偽造遺物很難,他首先要模仿孟長喜的筆跡,還要知道孟長喜所有的社交賬戶密碼,最關鍵的一點是誰會花數年時間去布置這一切?”
“如果我是真凶,我就會去做這些,一旦事情敗露,這便是一條後路。”韓非不想繞彎子,直接壓低了聲音說道:“比起孟長喜,你們真的應該多注意下孟長安,那個看著最無害的家夥,說不定連收養自己的母親都敢殺害。”
韓非剛說完這句話,忽然聽到身後有什麼聲音。
他反應非常快,可就算這樣,當他扭頭看去的時候,隻是發現老街拐角有個飲料瓶在滾動。
“有人?”韓非這些天的書不是白看的,他表麵上一點變化都沒有,但卻對著手機說道:“厲雪,有人好像在跟蹤我,他估計聽到我在說什麼了。”
“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惡之花》拍攝場地門口,人體拚圖案受害者家屬們也都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