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次被圍攻致死。
第十八次長時間沒有砸碎鏡子,被頭發勒死。
……
緩緩睜開雙眼,男人拿起相框一把摔碎,他撿起了最鋒利的一塊玻璃,本能的朝著自己手臂劃去。
在劃出四十四道血痕之後,他稍微猶豫了一下,又劃下了第四十五道血痕。
“這些血痕代表著什麼?這種痛我為何如此的熟悉!”
雙眼之中滿是血絲,他看著自己的手臂,一條手臂被劃的鮮血淋漓,另一條手臂上卻沒有任何傷口。
“我好像忘記了一點東西。”
他用那條滿是血痕的手臂抓住玻璃碎片,然後慢慢的在另外一條手臂上劃下了一個名字。
韓非!
推開房門,擋住人頭,男人進入屋內。
“下一步是去拿鑰匙。”
男人忘記了很多東西,但他卻對這個房間無比的熟悉,就仿佛他一直生活在這裡,他清楚知道這房間裡每一個鬼的位置,那每一個鬼都對應著腦海裡的一種疼痛。
將母親騙入臥室,獲取繩索和束縛帶,誘殺冰箱中的屍體和女孩人頭之後,打開了廚房的火。
在獵殺鬼的同時,分心砸碎鏡子。
男人每一件事都精確到了秒,他分彆三次進入臥室,第一次誘騙出玩具堆裡的小鬼,利用冰箱和衛生間的頭發殺死小鬼。
第二次他砍斷門後的手臂,將玩具堆裡隱藏的尖刀刺入吊死鬼心臟。
在血衣出現之前,撤出房間,他挪動臥室沙發擋在主臥門口,防止母親出來。
然後第三次打開次臥的房間,此時血衣正好在吸食吊死鬼的陰氣。
等它將吊死鬼吃乾淨後,男人主動張開雙臂,穿上了血衣。
血衣在身,一根根細小的血管刺穿男人皮膚,緩緩吸食著他的血液,但也保護了他的身體要害。
踹翻書桌,一個個陰魂從書桌下爬出,幾乎擠滿了房間。
男人看著這恐怖的場景卻麵無表情,他的短期記憶力非常驚人,他甚至記住了每一個陰魂的動作。
無數孤魂野鬼撲來的時候,他在一條條枯瘦的手臂之間躲閃,雙方就好像提前商量排練好了一樣,那些手臂和爪子總是與他差之毫厘。
將大部分陰魂引到衛生間,借助那裡的頭發絞殺陰魂,然後他手持菜刀、身穿血衣圍殺掉剩下的陰魂。
在確定所有陰魂被殺之後,他的身體也被血衣吸食了大量血液,此時他衝進了廚房,撲向了火焰。
烈火燒灼著身體和血衣,他冰冷的眼神注視著慘叫的血衣,直到最後一片血衣化為灰燼,他才離開。
“殺人時的衣服被燒了。”
拖著快要廢掉的身軀,男人拿起四周能看到的東西,砸向衛生間鏡子。
當最後一塊鏡片從鏡框上脫落下來的時候,衛生間裡女人的慘叫和黑發全都消失不見。
默默的轉過身,男人看向次臥。
他數著時間,三秒之後,一個被毀容的男孩從床下爬出。
那孩子表情單純,但是他的身體卻在不斷發生畸變,一條條粗大的血管從他身體裡湧出,他身上散發出了強烈的惡意。
弟弟變成了一個怪物,它吞食著房間裡的所有東西,包括玩具、美食、光亮,還有父母的愛。
那怪物越來越恐怖和惡心,男人如果再不采取行動就也會被吞掉。
“按照病例單上的提示,殺死所有的鬼後,要殺死弟弟身上的惡鬼才能通關,可是弟弟身上真的有惡鬼?”
眼前的怪物越來越近,男人拖著滿身的傷,眼神愈發的平靜:“我忘記了自己為什麼來這裡,但我記得有人曾告訴我,讓我殺死所有的鬼,救下所有的人。”
男人舉起了菜刀,卻沒有傷害那個怪物,而是將刀尖對準了自己:“弟弟變得再猙獰恐怖,在你的記憶裡他也是人,而我之所以直到現在都無法離開,是因為這屋子裡還有一個鬼沒有被殺死。”
菜刀壓在了自己的脖頸上,男人還記得門口那張相框裡自己的遺照。
“最後的這個鬼就是我。”
他用刀尖劃破脖頸,原本還算正常的房間到處都在滲血,一切都開始露出真實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