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青筋暴起,手臂上的肌肉爆發出全力,韓非抓著刀柄想要砍下豬臉怪物的頭顱,可惜他的體力還是有些不夠。
剔骨刀砍到一半就無法再向下,那體型龐大的豬臉怪物揚起手中大的誇張的剁骨刀。
對方的反應也在韓非預料之中,他無法抽出剔骨刀,所以果斷鬆手,將刀子留在了豬臉怪物的脖頸裡。
那把剔骨刀上殘留著一家六口的亡魂,被豬臉怪物殺死的亡魂對所有豬臉怪物都帶著強烈的恨意。
滿是裂痕的剔骨刀其實本身並不鋒利,鋒利的是恨。
隻要刀子刺入了豬臉怪物身體,恨意就會纏繞上它的身體。
心中隻剩下逃命的怪物根本沒有想到,看似普通的小巷拐角處還會藏著一個人。
畜牲巷裡的屠夫明明都是獨來獨往的,但它遇到的這兩個家夥似乎就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一樣,配合默契。
胸腹處破開了一個大口子,一隻眼睛被戳瞎,脖頸還被刺入了剔骨刀,豬臉怪物就算生命力再頑強,它此時也快要不行了。
奔跑的速度明顯放慢,在血霧籠罩而來時,它被饑餓占據的眼眸中頭一次出現了惶恐。
“你也會害怕嗎?”韓非已經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他快速後退。
豔紅色的霧氣籠罩了巷子,踩著滿地的血汙,那個戴著半張麵具的女人仿佛逃命的死神一般,追了過來。
她速度非常快,動作極為靈活,豬臉怪物連她的衣角都觸碰不到,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
胳膊和腿幾乎被卸開,那體型龐大的怪物在女人手中不過是一個稍微大點的食材。
隨著最後一道血線劃過,豬臉怪物揮舞剁骨刀的手臂掉落在地,那一幕看著非常震撼。
女人就好像是順著肌肉紋理切割下去的,在高強度的戰鬥當中,她依舊很輕鬆的找到了骨骼的縫隙,以及筋脈連接的薄弱點。
天知道她到底解剖過多少活物,才會練就如此嫻熟的技法。
她的殺戮帶著一種特殊的美感,簡直就像是血紅色的藝術。
韓非抱著剛從鬼紋裡鑽出來的黑色巨蟒,也是看呆了。
佩戴著半張麵具的女人,在血雨中踱步,她輕輕的走過,地上隻剩下被整齊分割開的屍塊。
豬臉怪物依舊在哀嚎,但是它已經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仿佛砧板上的肉。
“明明如此的殘忍瘋狂,為什麼還能感受到了一種無法形容的美?”
女人沒有讓豬臉怪物靠近韓非,她自己也沒有接近韓非。
這一點異常讓韓非稍微有些不解,在豬臉怪物奄奄一息的時候,他走出了黑暗,主動靠近對方。
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看見他過來,那個女人竟然直接停手,放棄了地上的豬臉怪物,向後退去,讓自己呆在血霧當中。
隔著獨眼豬臉怪物快被肢解開的身軀,韓非和那女人站立在巷子兩邊。
在猶豫片刻之後,韓非還是說出了那個名字。
“徐琴?”
血霧裡的女人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她隻是指了指自己臉上的麵具,然後讓韓非停止靠近。
女人似乎正處於一種錯亂癲狂的狀態,距離很遠就能感受到她身上濃重的血腥味和瘮人的殺意。
外衣都被血跡完全浸透,麵具下的眼眸之中溢滿了詛咒。
她似乎正處於失控的邊緣,這讓韓非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詛咒能帶給徐琴力量,但也會讓她失去自己,那種負麵的東西隻有靠不斷進食才能抵消。
韓非知道徐琴有自己的難處,但他還是堅定的往前走去。
很簡單的道理,當遇到難以解決的事情時,兩個人至少還能夠相互分擔和依靠。
見韓非靠近,女人直接退入血霧當中,她再次指向臉上的麵具,那醜陋的麵具似乎要和她的臉長在一起了。
“你是因為那麵具所以不願意讓我過去嗎?”
韓非從自己口袋裡取出了一張殘缺的麵具,他看向血霧裡的女人,然後抬手準備將麵具戴在自己的臉上。
“你如果覺得戴上麵具會變成怪物,那我跟你一起。”
按下腦海中那控製情緒的開關,韓非借助大師級演技的能力,讓自我情緒和記憶沉澱,他是真的準備嘗試戴上麵具。
可就在那麵具快要按到臉上時,血霧洶湧而來,一把利刃從側麵打落了麵具。
看著手裡殘缺的麵具碎片,韓非抬起頭,那個穿著血色外衣的女人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