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吾罪的背影,韓非久久沒有移開視線,他從口袋裡拿出自己的手機,錄音功能一直打開著。
他反複聽了幾遍吾罪的那句話——他說我就是蝴蝶,他沒有贏過蝴蝶是因為我,他沒有輸給蝴蝶也是因為我。
蜘蛛原本的人生沒有任何牽掛,直到吾罪出現。
他在保護這個孤兒,也想要殺死這個孤兒,多重人格的複雜性在如何對待吾罪這件事上展現的淋漓儘致。
“吾罪?無罪?或者說是我的罪?”
同樣兩個字卻有不同的解釋方法,韓非不知道蜘蛛為什麼會給那孩子起這樣一個名字,他現在仍舊無法理解作家的很多決定。
“看來想要弄清楚真相,還要在深層世界當中找到作家才行。不過今天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蜘蛛最後沒有輸給蝴蝶,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堅守了自己的心,以前蜘蛛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他的生命中缺少愛和守護。”
“按照吾罪的說法,蜘蛛不敢去愛,也沒有守護的東西,他就像是一個站在不同世界交接處的旁觀者,冷眼記錄著一切,因為這樣的性格他才能寫出《畜牲巷》那樣的書。”
“不過後來吾罪出現,蜘蛛開始重新審視自己,他眼中承載著兩個世界的天平再次傾斜。也正是因為吾罪,所以才有後麵那本記錄著人格之間相互廝殺的《屠夫之家》。”
“兩本書,一本寫的是眼中的世界,一本寫的是心裡的世界。”
拿著自己的劇本,韓非看著空蕩蕩的樓道儘頭,他徹底站在蜘蛛的角度去考慮:“蜘蛛沒有殺死蝴蝶,也沒有傷害自己收養的孤兒。也許站在父親的角度來看,不敗就是贏。”
耳邊風鈴聲響起,韓非收起了手機。
他就像吾罪之前那樣默默的注視著風鈴,隨後他想起了深層世界裡作家的房間。
抱著試一試的想法,他踩著椅子,雙手觸摸風鈴四周天花板。
仔細搜查過後,韓非打開了一個非常隱蔽的暗格!
如果沒有在深層世界裡搜查過作家的房間,如果不是發現同一個位置,深層世界和現實當中懸掛的東西,韓非也絕對發現不了如此隱秘的暗格。
取下擋板,沒有蝴蝶屍體掉落,那暗格當中隻有一張黑白照片。
餐桌四周擺著十把椅子,桌麵上擺著十套餐具,但是照片裡卻拍下了蜘蛛和吾罪兩個人。
他們兩個坐在餐桌兩邊,默默的看著彼此。
“這算是全家福嗎?”
現實當中的暗格裡沒有蜘蛛的手稿,隻有這張照片。
韓非擦去照片上的灰塵,他突然發現餐桌的椅子上寫有編號,大部分編號上都被人用紅筆畫了一個叉號,隻有三號、五號和九號椅子沒有被標記。
“三號副人格是醫生,五號是老師,九號副人格是讀者,難道說蝴蝶最開始就隱藏在這三個副人格當中?”
韓非覺得還有另外一種可能,蝴蝶一開始想要引誘的隻是蜘蛛的某個副人格,但它沒想到蜘蛛具有多重人格,隨後就陷入了一場意識和人格層麵的廝殺當中。
這張照片對韓非來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等再進入深層世界,他就可以專門去針對這三個人格。
將照片貼身收好,午休時間已經結束,韓非開始了下午的拍攝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