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那兩本厚厚的病例報告單,前麵全部很正常,整理的也十分專業,直到韓非看見了醫生二十五日的記錄。
“不該吃掉作家?”
聯想起阿夢的那幅畫,韓非感覺殺死蜘蛛的凶手之一就是醫生。
“現實裡蜘蛛殺死了所有副人格,怎麼深層世界裡反了過來?副人格們似乎不止一次的殺死了蜘蛛?而且作案手法相當的變態和恐怖。”
他繼續向後翻動,試圖多了解一下醫生。
“二月二十六日,腹部傳來絞痛,腹部皮膚隻剩下很薄一層,我的身體現在就像是一個快要到極限的氣球,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掉。”
“二月二十七日,大量患者死亡,沒有人可以活過一個月。我仔細檢查他們屍體之後,發現所有死者的肚子都被破開,好像有什麼東西跑了出來。死者在臨死之前都曾朝著這棟公寓樓的方向移動,最後倒在了路上。基於以上信息來判斷,可以確定是他回來了,真沒想到這樣都殺不死他。”
“二月二十八日,生產豬肉的工廠被人毀掉,失去了工作的人們在巷子中逃竄,關於豬肉中參雜了其他東西的傳聞已經鬨得人儘皆知。想要製止這場騷亂,讓一切恢複正常,那就必須要想儘辦法再殺死他一次。”
醫生在記錄自己身體狀況的病例單上書寫了很多其他的東西,能看的出來他狀態很糟糕,後麵那幾頁病例單上都沾染有血跡,似乎是他在書寫的時候,不小心弄上去的。
“醫生要殺的是作家,為什麼會去針對徐琴?另外這個醫生的腦子好像不太正常,那工廠裡明明生產的是人肉,所謂的工人也隻是長著豬臉的怪物。醫生似乎打心底沒覺得他們是怪物,把他們當成了同類。”
畜牲巷裡人和畜牲的邊界很模糊,韓非現在懷疑醫生是不是也變成了豬臉怪物?
當獸性戰勝人性的時候,他自然會覺得畜牲做的一切都是正常的,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戴著麵具的畜牲。
韓非還在思考其中的關聯點,樓下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隨後整個樓體都在輕微晃動。
屠夫之家裡所有房間的位置都是錯亂的,醫生臥室窗戶外麵正對的是另外一個房間,身處在這宛如迷宮一般的地方,根本無法知曉樓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再無收獲之後,韓非又把阿夢拽到了身前:“徐琴來過這個房間後,她又去了哪裡?”
阿夢還沒說話,樓體就再次被撞擊,地麵震動,這棟樓似乎隨時都有坍塌的可能。
抱著自己的頭,背著書包的阿夢躲在了角落裡,他仿佛被世界遺棄的孤兒,這個人格本身也代表著蜘蛛心中的孤獨、被遺棄感和僅有的童真。
“找到徐琴我們才能活,找不到她,我們全都會死。”韓非再次蹲到了阿夢身邊,這個孩子知道很多事情,但他似乎並沒有把所有東西都告訴韓非。
韓非之所以會信任他,完全是因為徐琴相信這個小孩,而且小孩身上也沒有出現醫生描述的種種症狀,他應該沒有參與那些恐怖的事情。
“你該不會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吧?”韓非將往生屠刀的刀柄壓在了小孩肩膀上,他的眼神冰冷嚇人:“坦白說我對你們樓內的所有人都不感興趣,我不想殺你們,你們是好是壞,我不關心。我來到這裡有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為了帶她回去,我不管你到底有什麼打算,如果你心懷不軌想要阻攔我,我就砍了你的腦袋。”
一雙雙慘白的手若隱若現,韓非的刀柄之上攜帶著一種特殊的威壓,能夠讓惡意無所遁形,讓觸碰到的陰煞之氣如同冰雪般消融。
看過醫生的病例單後,韓非知道這樓內確實沒一個正常人,他必須要儘快找到徐琴。
小小的肩膀被刀柄壓著,阿夢兩隻手不斷擺動,他被嚇壞了。
拿出紙和筆,阿夢連續畫了好幾幅畫,大概想要表達的意思就是,徐琴看過醫生的病例單後,她身體裡廚師留下的詛咒和麵具似乎開始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