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肉聯廠家屬樓和白天的家屬樓簡直是兩棟不同的建築,這棟破舊的老樓一到晚上就會發生種種奇怪的事情,還未搬走的住戶通常不會在天黑後出門。
“是我的錯覺嗎?怎麼韓非一上場,那種氣氛立馬就烘托起來了?”
驚悚懸疑類電影表現恐怖的手法非常多,不過大多需要背景音樂和一定的拍攝手法配合,張導很確定自己什麼都沒有做,隻是單純的拍著韓非,但他已經從畫麵上感覺出不同。
身為一名資深導演,張導對視覺和鏡頭語言的了解遠超在場任何一個人,他能夠清楚感受到韓非四周彌散著濃濃的不安,仿佛整棟樓內的詭異都是因他而出現。
“真不敢想象他竟然是演喜劇出身的。”
張導緊盯著鏡頭,不願意錯過任何一點細節。
站在拍攝場地當中的韓非也感覺到了異常,那不知名的臭味在加重,空氣似乎變得粘稠,韓非隱約有種熟悉的感覺,就好像是他又回到了深層世界裡。
扮演屍體的小童有些不適,臉貼在冰冷的地麵上,正在不斷加重的臭味好像一條小蛇直接鑽進了他的鼻腔當中,在他的肺裡來回爬動。
精修過的眉毛微微皺起,他眯著眼睛瞟了一下韓非。
此時的韓非也正在打量著他,四目相對,小童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直接衝到了頭頂。
他感覺韓非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盯著一塊肉,沒有攜帶任何感情,隻有冷靜的思考。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韓非好像看過很多屍體,此時對方隻是在不經意間表露出了一絲真情實意。
如果不是有攝像機拍著,小童估計會立刻起身離開,聯想到法製新聞上那些和韓非有關的報導,他的心徹底亂了,他發誓以後絕對不會跟韓非單獨呆在一個房間當中。
冰冷的目光好像鋒利的刀子,小童在韓非眼中似乎已經被分割成了不同的幾個部分,事實上韓非不僅想好了如何分割,就連藏匿地點都已經考慮清楚。
經曆了畜生巷的血肉地獄之後,韓非和小童這種溫室裡的花朵已經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人了。
“你代表了我所有的美好和期許,所以我要第一個殺掉你,然後才能不再猶豫。”
打掃現場,銷毀一切證據和線索,韓非專業的就好像真的乾過很多次一樣,屍體小童內心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在現場二次處理完畢之後,樓道裡傳來了腳步聲,這一幕戲的**將要到來。
在《懸疑家》裡,韓非和小童試驗的角色都是配角,韓非殺人和清除證據的場景也隻是會在影片末尾揭露真相才會出現,整個電影是站在醫生白顯的角度來推進的。
觀眾會代入醫生的角色,以他為主角,在經曆了一次次徒勞無功的救贖和治愈之後才會發現,醫生的藥救不了任何人,包括他自己在內。
腳步聲響起的瞬間,韓非就從屋內走了出去。
他殺死學生人格的地方是九樓,也就是學生人格家。
在白顯扮演的醫生朝樓上走來時,韓非十分平靜的來到了九樓和十樓拐角處,整個過程中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宛如幽靈一般。
白顯猜測今晚有人會出事,他急急忙忙來到九樓,打開了學生家虛掩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