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哭聲非常大,韓非依稀聽見身後有什麼動靜,但他根本不敢停下。
“白哥,那孩子的家人好像追過來了?”
“不用管,跑就行了!”韓非發誓自己說這句話是出於好意:“樓上鬨鬼,她追過來再回家可能正好被兩個怨念撞見,讓她跟著我們,說不定還能活命。”
“白哥,你考慮的真周到!”
“畢竟,我們可是這小區的保安。”
眨眼功夫,韓非已經跑到了二十樓,雙數樓層沒有聲控燈,這一層的安全門還是打開著的。
沒有靠近,小方就已經出現了不詳的預感。
在他們經過的時候,一條濕漉漉的手臂從黑暗中伸出,發臭的黑發緊貼在臉頰上,一張慘白的臉看向了韓非和小方。
“它們把我獨自放在了那個冰冷的地方,折疊、彎曲,隻有我一個人,我數著後背上的刀痕……”
話未說完,韓非就伸手抓住了女人的手腕。
“觸摸靈魂深處的秘密!”
有心算無心,全力拽動,當那女人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壓在了小方身上。
濕漉漉的黑發貼在了小方額頭上,這算是單身二十多年的他和女性接觸最親密的一次,但是他卻不敢回頭。
“白、白、白哥……”小方渾身發涼,被商人觸碰過後失去的知覺正在慢慢恢複,隻不過他首先感覺到的是冰冷刺骨的寒意!
後背上背著三個人,韓非也被壓彎了腰,但他不敢停留。
跑過十九層,十八層的樓道裡散落著一些紙錢,披麻戴孝的商人從黑暗中走出,可他剛走到一半就看到了背著好多人和“東西”的韓非。
臉上的表情微微凝固,他邁出去的腳步隱約有收回的意思。
韓非也看見了商人,紅裙子不在手中,衝喜是不行了。但他也沒有害怕,直接朝著商人大喊了一聲。
“一起嗎!”
商人很有錢,韓非想帶他一起走,但商人好像理解錯了意思,還以為韓非想要做什麼奇怪的事情。
麵露難色的搖了搖頭,商人朝著旁邊吐了三下口水,像他們這種迷信的“人”,一般都是在遇到很晦氣的東西時才會做出這樣的反應。
“樓上鬨鬼!你趕緊回家吧!”
韓非臨走不忘記叮囑一句,在他跑走後,腳步聲再次響起,商人貪婪的眼睛看向身後,一個巨大的針筒差點紮進他腦袋裡。
“滾!”手持針筒的女人發瘋了一般衝向樓下,商人避讓開後,直接回頭關上了安全門,似乎是準備回家看看黃曆再出來。
韓非玩了命的朝樓下跑,背著的“東西”也越來越多,要是一個兩個的話,那韓非很可能被攻擊,但背的多了,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隻是難為了小方,這個記憶被篡改的年輕保安被層層包圍,他現在壓力山大。
跟在後麵的華哥也是驚了,一路走來,韓非背著的東西已經完全遮住了他自己。從後麵看,那簡直就是一個移動“人”山。
成功跑到一樓,韓非創造出了一個奇跡,但夜間巡邏還未結束。
“樓頂兩個怨念在廝殺!我已經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來幫助你們了!”
韓非這些話不是說給那些業主聽的,他是想要告訴係統,這就是他照顧和幫助業主的方式。
“華哥!你有沒有樓道門的鑰匙!我們把鄰居送出去!”韓非一邊往前跑,一邊高喊。
華哥看不見韓非,隻能聽見韓非的聲音從人山裡傳出:“為防止出現意外,所有公共安全門的鑰匙都在四號樓保管室內!”
出不去,無法把這麼多業主送走,韓非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候,另一邊樓梯裡響起了腳步聲,一個背著巨大屍箱的外賣員走出了樓道。
他習慣性的趴在旁邊的防盜門上,整個身體都貼住門板,眼睛湊到貓眼外麵。
“有人在家嗎?你要的外賣已經到了……沒有人的話,我可就進來了!”
指甲抓撓著門板,一隻隻手從外賣箱中伸出,一起抓住了門把手。
“送外賣的!”
在房門被拽動的時候,韓非扛著半樓的業主衝了過來。
“就是你害死了紅裙子!就是你偷偷跑進了所有人的家裡!今天終於讓我們抓到現行了!”
韓非看見外賣鬼的瞬間想到了一件事,夜間巡邏隻需要幫助小區業主,這是保安的職責,可是樓內還有一個不是業主的鬼怪。
如果說想要讓所有人宣泄憤怒和怨恨,害死了紅裙子的外賣鬼不正是最好的對象嗎?
正義可能會遲到,但絕對不會缺席。
本著這樣的想法,韓非背著所有人撞向了外賣鬼。
那還趴在門上的外賣鬼直接嚇傻了,從來都是送外賣的去找彆人,哪有彆人這麼激情的來找過自己,他感覺有點承受不起啊!
咬牙衝刺!
“小方!抓緊我!”
韓非在經過外賣鬼身邊的時候,直接把後背上的所有“東西”全部甩進了巨大的屍箱。
他撈起小方,在繼續跑路的時候,還不忘記用觸摸靈魂深處的秘密狠狠錘了一下某個“東西”,尖叫和哀嚎響起,詛咒和怨氣爆發,死樓最混亂的一個夜晚就這樣開始了!
帶著小方和華哥,韓非從另外一邊樓道跑了上去。
身後已經完全被黑暗和詛咒吞沒,處於中心的外賣鬼最慘,連背後的屍體盒子都被砸了,那裡麵還真有好多其他房間當中的東西。
一口氣跑了二十四樓,以韓非的體力也吃不消了,他感覺雙腿好像灌了鉛水一樣,每一步都很吃力。
“必須要趕緊退出遊戲,我體力消耗太大,也快要跑不動了。”
韓非感覺自己以後影視圈混不下去,估計能在這款遊戲的幫助下去當一位運動員。他隻要回想起被鬼追的感覺,在現實裡應該也能跑的飛快,畢竟那種情緒已經深入骨髓了。
“這樓竟然隱藏了這麼多的鬼……”華哥喘著氣,他的狀態似乎好了一點點,主要是那麼恐怖的鬼怪全部被韓非一個人背走,他的震驚已經遠超過了恐懼。
“白哥,你是怎麼想出的這樣一個方法?”小方對韓非的稱呼已經從白思念升為了白哥,他的眼中滿是尊敬。
“我隻是模仿罷了,我的老師也經常這樣,他是我在這裡見過的第一位保安。”韓非說的是益民私立學院的保安大爺,跟人家比,韓非還差火候。
吃力的爬到四樓,韓非終於在淩晨四點四十四分之前回到了保安室,可就在他準備進門的時候,華哥的對講機裡突然傳出沙沙的電流聲。
“終於可以聯係到其他樓的保安了嗎?!”小方很是激動,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華哥也鬆了口氣,他把對講機湊到了耳邊,可他剛要說話,對講機裡卻傳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怎麼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