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形醫院的怪物開始進入死樓區域了嗎?”
按照那位死樓業主所說,大量身上纏繞著命繩的怨念潛入死樓區域,他們也沒有跟誰發生衝突,還主動避開了祠堂街,隻是一門心思的往死樓區域最深處跑,感覺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逼迫著去送死一樣。
具體有多少怪物進入死樓區域,那位業主也不清楚,可以肯定的隻有一點,現在死樓區域也沒有以前那麼安全了。
“整形醫院是在探查死樓的底細嗎?如果他們知道蝴蝶真的死了,那肯定會想法設法獲得蝴蝶的‘遺產’。”
韓非現在隻有一滴血,隨便一個小型怨念就能輕鬆將他弄死,他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剛登陸遊戲時的狀態,神經高度繃緊,在能夠下線之前,小心注意身邊沒一個角落。
“聲望交給鄰居們來提升,陰德隻能我自己想辦法。我把《懸疑家》的影酬幾乎全部用來幫助受害者家屬,可就算這樣,我的陰德還差八點。”
韓非決定把自己的重心暫時放在提升陰德上,他要瘋狂的做好事,幫怨念們完成遺願。
“一定要儘快把我自己的神龕升級,否則等到整形醫院摸清死樓區域的底細,隻有一滴血的我很難在它們的攻擊中存活下來。”
韓非不想成為彆人的累贅,他在益民私立學院裡呆夠三個小時後,又在螢龍和張冠行的陪同下去完成了一個預留下來的g級任務。
g級任務現在隻會獎勵韓非一個技能點,連經驗值都非常少了,他留下這幾個最簡單的任務隻是為了方便自己退出遊戲。
等退出鍵亮起之後,韓非又了解了一下鄰居們的動向,確定大家安全後,他就直接在金生旁邊的房間裡下線了。
取下遊戲頭盔,韓非爬出遊戲倉,現在才淩晨三點多,這可以說是他退出遊戲最早的一次。
“自從買了遊戲倉後,我似乎都沒有再好好睡過覺了。”
現在還是深夜,但是韓非卻一點困意都沒有,他已經完全習慣了黑夜,甚至覺得呆在黑暗裡非常的舒服。
關上了屋子裡的燈,韓非抱著被子,看著牆壁上的凶案照片:“原來我已經幫過這麼多的人了,雖說我一開始隻是為了自己能好好活下去。”
打開手機,裡麵有十幾封未讀郵件,其中有一大部分都是受害者家屬發來的,感謝韓非給他們的幫助。
“有些人僅僅隻是活著都已經拚儘全力了,他們雖然沒有進入深層世界,但也很不容易。”
至親離去,那種痛苦就像是紮進心臟裡的針,不管什麼時候回想起來,都會感到刺痛。
明明一切罪責都是因為蝴蝶,但所有痛苦卻由他們來承擔。
以前韓非沒有深入接觸過他們,無法做到感同身受,可是傾聽過那麼多亡者的執念後,他打心底改變了。
一個原本需要被治愈的病人,現在已經開始努力去治愈彆人。
認真給每一位受害者家屬回信,為了不打擾對方休息,他全部定時到了早上再發送。
寫完最後一條回信後,韓非仍舊沒有困意,他拿著手機隨便翻動,忽然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他點開自己手機的相冊。
躺在床上的韓非,立刻坐了起來,他眼睛盯著手機屏幕,手指一點點向下滑動。
他的手機相冊中又多了四張照片,照片裡都是正在玩遊戲的他。
門窗全部關死,房間裡明明隻有他一個人,到底是誰在拿著他的手機拍照?
仔細端詳照片,拍攝時間都是在晚上韓非玩遊戲的時候,具體時間不固定。
對比幾張照片,韓非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所有照片上方都有一小片陰影。
前三張照片還不太明顯,第四張照片是他更換成遊戲倉後拍攝的,那小片陰影好像是一個歪曲的人,他趴在遊戲倉上方,似乎是想要鑽進去。
“拍攝者似乎是想要記錄下陰影的存在,他是要用這種方式來提醒我嗎?”
“拍攝者就在這個房間裡,但是他卻沒有傷害我,反而留下照片,可他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難道我清醒的時候,他就無法出現嗎?”
看著手機裡的照片,韓非隱約有了一個猜測:“拍下這些陰影的……會不會是狂笑?”
以前韓非曾遇到過一次這樣的事情,後麵因為要麵對蝴蝶的追殺,所以他一直沒時間思考,現在他準備好好弄清楚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
不止是現在,還有過去。
某些記憶太過模糊、太過痛苦,以至於他發自內心的抗拒,不願意去回憶。
但是現在的他和以前不同了,他已經做好了迎接所有真相的準備。
“首先我要在自己家裡裝滿監控,看看我的手機是怎麼在我玩遊戲的時候拍照的。”
天還沒亮,韓非就已經訂購了設備,然後他早早趕往肉聯廠家屬院。
曆時一個多月的拍攝,《懸疑家》這部國內極為少見的心理驚悚懸疑劇終於要殺青了。
整部劇都是在警方布控下完成拍攝的,期間甚至發生過一起惡性案件,拍攝過程也是一波三折。
這部劇還未開始宣傳,本身熱度就已經非常高了,很多人都在關注,可以說是未播先火。
韓非中間休息過一段時間,但補拍幾天之後,他反而是第一個結束拍攝的演員。
在殺掉所有副人格,真正作為蜘蛛走出房間後,蜘蛛眼中的荒誕世界和真實相互融合,但是蜘蛛眼中看到的卻又和現實不同。
他就像是站在兩個世界的交點上,將自己的手從噩夢中伸出。
換任何一個演員過來,都很難還原這充滿複雜情感的一幕,但韓非做到了完美。
在他的身上所有人看到了真正的蜘蛛,一個殺掉了八個自己,一個被世界遺棄卻依舊熱愛著世界的人。
無可爭議,全劇在韓非最後的獨幕下結束,他扮演的蜘蛛留給了世界一個背影,正如現實中的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