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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職第一晚,背會了舊貨商店所有物品的價格,記住了它們的擺放位置,幫助了受欺負的外賣員,還失手殺死了一個犯罪嫌疑人。
神龕主人在日記中詳細記錄了這一切,他本來就承受著極大的壓力,在失手殺人之後,他幾乎要崩潰。
母親病重躺在醫院裡,急需用錢,他白天黑夜打兩份工,拚了命的努力,但命運卻給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殺人?”
日記裡的每一個字都透著令人窒息的絕望和不安,從那些潦草的字跡能夠看出神龕主人的精神狀態非常糟糕。
光是看著日記上的那些文字,韓非的心情數值就開始下降,似乎那些文字就是他自己書寫的,在時刻影響著他的情緒。
“神龕主人要救自己母親,必須利用所有時間來籌錢,如果被卷入了殺人案當中,他恐怕連見自己母親最後一麵的機會都沒有了。”
韓非盯著日記上那一行行潦草的文字,他伸手將那一頁日記撕下,拿來一支筆,將所有的文字全部塗抹掉。
為防止從紙張背麵看出文字的痕跡,韓非正反兩麵全部塗抹了一遍,接著把那一頁撕成碎片,泡進水中。
等全部泡爛之後,他分批次將其衝入了下水道。
“我的情緒在受到這本日記的影響,我的心情隨著日記中的文字起伏。這個記憶世界的關鍵記憶節點我無法改變,我自己還在不斷被這個記憶世界同化,可能會慢慢變得和神龕主人一樣。”
“砰!砰!砰!”
敲門聲突然響起,韓非迅速將日記藏起:“來了,來了!彆著急!”
打開房門,韓非看見一個胖胖的女人站在門口,她穿著一件不合身的紅色外套,身上還散發出廉價香味的氣味。
“我也是看你可憐,讓你晚一個月交房租,但你小子不厚道啊!我不說,你是不是就會一直這樣偷偷摸摸住下去?”女人聲音很粗,聽著有些刺耳:“我也不是做慈善的,你馬上給我把欠的房租補齊,要不就收拾東西滾蛋!”
“我還欠了一個月房租?”
“裝糊塗?”女人的臉色變得更差了,她的胖手直接拍在了門板上:“小小年紀就學會耍無賴了?”
“姐,你聽我說,房租我一定補上。但我希望你能再寬限我一段時間,我剛找到工作,手裡一點錢都沒有。”韓非把人的情感調動到了極限,此時的他已經走投無路,好像世界就剩下他一個人了一樣。
好說歹說,韓非費儘口舌,用上了大師級演技和在深層世界鍛煉出來的口才,總算是又給自己爭取了幾天時間。
那位女房東走後,韓非的心情數字整整少了三點。
“這記憶世界裡,人不比鬼好對付多少。”
關好了門,韓非看著廚房裡剩下的一點點米,輕輕歎了口氣:“這些也都是神龕主人經曆過得嗎?不過我倒是可以去王平安家裡蹭飯。”
脫下沾滿泥汙的外衣和鞋子,韓非開始翻箱倒櫃尋找能穿的衣服,順便翻翻口袋,看有沒有零錢。
找了半天,韓非放棄了,這屋原來的主人用實際情況告訴了韓非什麼叫做兜兒比臉乾淨。
“屋主人隻有一張銀行卡,關鍵是密碼我也不知道。”韓非現在極度的缺錢,他連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沒有:“不能這樣下去,我至少要保證每天都吃飽才行。”
進食並不簡簡單單是為了填飽肚子,進食的過程也是一種享受和滿足,對精神狀態和心情都有很大的影響。
喝了一大杯水,韓非躺在了床上,他拿出手機開始尋找白天工作的機會,可他還沒躺下多久,房門就再次被敲響,這次的敲門聲比上次還要大。
“又是誰?”
韓非起身打開了門,外麵站著一個身穿花襯衫的男人,他看著也就三十歲出頭,打扮的流裡流氣。
“昨天工作的怎麼樣?我給你找的這份工作還滿意吧?”男人似乎和房屋原主人很熟悉,直接進入了屋內,坐在了韓非的床上:“完全符合你的要求,隻上夜班,工資還高,我給你說,為了給你找這個工作,我可是托了好多關係才辦成的。”
韓非對這個男人沒有一點印象,他沒有關門,隻是站在門邊疑惑的看著對方。
“你老看我乾什麼?”男人點了一根煙:“工作我已經給你找好了,中介費你是不是該給我了?”
短短幾句話,韓非大概確定了對方的身份,這是一個黑中介,神龕原主人疾病亂投醫,結果在這黑中介的幫助下成為了舊貨超市的夜班職員。
“多少錢?”韓非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很少會用見不得光的手段去處理事情,除非情況特殊。
“一千五啊!當初說好的。”花襯衫男人從口袋裡拿出了一份簽好的合同,上麵還按有一個紅指印:“怎麼?開始工作以後就準備賴帳?”
緩緩關上房門,韓非感覺自己現在遇到了特殊情況。
他不知道神龕主人曾經的選擇是什麼,所以他準備按照自己的方式去解決。
“能不能寬限幾天,我也剛上班,下個月再給你如何?”
“哥知道你現在缺錢,但我們不能違背合同,我也隻是個跑腿的。”男人叼著煙,故做沉思:“這樣吧,我帶你去個地方,那裡能解你燃眉之急。”
男人不知道是感覺到了危險,還是運氣比較好,他起身重新打開了房門:“走吧,彆愣著了。”
韓非現在急需休息,長時間熬夜對身體不好,他看了下時間,最終還是決定跟男人一起離開。
“要去哪裡?”
“到了你就知道了。”
花襯衫領著韓非走出了快要被拆遷的小區,他們在破舊的巷子裡走了很遠,東繞西繞,最後進入了一間棋牌室。
濃濃的煙霧在空中飄散,這間棋牌室環境很差,裡麵也沒有多少人。
“你帶我來這裡乾什麼?我從不玩牌的。”韓非表現的就跟一個什麼都不懂得學生一樣,他想要回去,但是卻被花襯衫抓住。
“彆急著走啊!已經到了。”
他掀開棋牌室最裡麵的竹簾,這裡麵是一個打掃的還算乾淨的辦公室。
窗戶緊閉,外麵加裝了防盜網,地板上隱約能看到殘留的血跡,煙灰缸裡塞滿了煙頭,辦公桌上擺著一個關公像,旁邊的牆壁上掛著一副龍虎圖。
皮鞋踩在地麵上發出沉重的聲響,韓非和花襯衫進來沒多久,那竹簾再次被掀開。
一個個子很高,臉頰處有一道刀疤的男人進入屋內,他一句話都沒說,直接坐在了屋內唯一的沙發上。
在高個男人進來沒多久,韓非身後的房門就被嘭一聲關上,一個二百多斤的胖子守在了門口。
那胖子滿臉橫肉,露在外麵的皮膚上,紋著一頭凶猛的下山虎。
“李哥,他就是之前托我找工作的學生。”花襯衫在刀疤男人麵前變得異常乖巧,說話聲音都不敢太大。
臉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依舊沒說話,隻是把手伸了出來。
花襯衫立刻明白對方的意思,趕緊將那張按有韓非指印的紙遞給對方。
刀疤臉大概看了一眼,然後從抽屜裡取出了六百塊錢扔在桌子上。
“李哥,這是不是有點少啊?上次還是對半分的……”
“少嗎?”刀疤臉抬頭看向花襯衫,那男的立刻認慫,拿起桌子上的錢就跑了出去。
他很有眼色,離開後,還不忘關上房門。
“你叫韓非對不對?”刀疤臉將那張紙收起,然後又新拿出了一份東西放在了辦公桌上:“你欠他的錢我幫你還了。”
“多謝。”韓非臉色已經發生了變化,他眼中滿是不安,向後倒退,但是卻碰到了那個滿臉橫肉的胖子。
“你彆怕,我隻是聽說你母親生病了,你急需要用錢,我可以借給你一部分。”刀疤臉手指敲擊桌麵:“隻要你簽了這份合同,現在就可以拿著錢走人。”
“就這麼簡單?”韓非走到桌邊,刀疤臉拿出的是一份利滾利的欠條,他在這裡借錢,不出一個月可能就要翻倍還了。
“神龕原主人也被他們逼迫過嗎?”韓非放下了欠條,臉色陰晴不定。
“我已經提前幫你還了錢,你不欠這份新欠條,今天可就沒辦法出去了。”刀疤臉點了根煙,他壓根沒把韓非當回事:“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那個滿臉橫肉的胖子也走了過來,他就站在韓非身後。
對於一個初入社會的學生來說,這兩個混混帶來的壓力還是很大的。
“我倒是可以簽,隻不過你們能不能多借我一些錢?”韓非怯生生的朝著刀疤臉詢問。
“借多少?”刀疤臉一下來了興趣,他不怕韓非借錢,就怕韓非堅決不借錢。
“五萬,我下個月中旬還你。”
“五萬?”刀疤臉盯著韓非的臉,確定了好一會後,臉上露出了笑容:“好啊,不過五萬的話就不是簽這張欠條了。”
他又從抽屜裡取出了兩份合同,其中一份是自願放棄身體的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