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入孤兒院內部建築之後,遊戲的性質好像就發生了改變,人心底的惡意被激發,在這裡輸掉遊戲,可能就代表著喪命。
當年紀最大的男生又一次喊出老狼老狼幾點了之後,餐廳內僅剩下的夜燈開始閃動,遠處濃稠的黑暗裡好像藏著什麼東西。
瘦猴依舊坐在地上,他被嚇壞了,動都不敢動。
韓非牽著小男孩的手,也不敢隨便靠近,餐廳裡隻有年紀最大的男生一步步往前走,直到那個陌生的聲音再次響起。
“一點了……”
這回韓非聽得十分清楚,那陌生的聲音就是從餐廳另一邊傳來的,準確的說就是從無頭小胖子身上傳出的。
在小胖子說完之後,韓非開始後退,他想要回到廚房那裡。
跟他想法一樣的還有那個唯一的女孩,看到小胖子的頭被吃掉之後,女孩已經被嚇哭了,她滿臉都是眼淚,但不敢哭出聲音。
向後移動,眼看廚房門就在身前,餐廳儘頭卻傳出了異響。
好像是無數蟲子爬過,在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當中,無頭小胖子開始慢慢轉動身體。
小女孩並沒有發現胖子的異常,還在朝著廚房移動,韓非則產生了很不好的預感,他朝著女孩所在的位置邁了一大步,用身體擋住了還在挪動的女孩。
無頭胖子徹底轉了過來,血液從他的脖頸流出,浸濕了胸前的衣服,黑暗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操控著他。
圓滾滾的手臂慢慢抬起,胖乎乎的小手指向了韓非。
此時韓非沒有任何動作,停在原地,一動不動。
但他身後的那個小女孩顯然沒有意識到問題,還想要繼續往前走,她距離廚房門已經很近了。
一步邁出,女孩的身體忽然向前栽倒,她滿臉驚恐的看著自己邁出去的左腿。
黑暗中仿佛有一張滿是獠牙的嘴巴,她那纖細的左腿在邁進黑暗之後,被整齊截斷。
身體失去平衡,女孩向前摔倒。
劇痛傳入腦中,女孩抱著自己隻剩下一半的腿,疼的在地上打滾,她哭的無比淒慘。
無頭胖子此時已經轉了回去,年紀最大孩子冷冷看了一眼在地上翻滾的女孩,瞳孔中沒有任何同情,毫無感情的繼續說道:“老狼老狼幾點了?”
在他說話的時候,韓非拽著女孩和小男孩一起來到了廚房門口,他試著去開廚房的門,但手摸到漆黑的牆壁時他才發現,身後的房門竟然和牆壁融為了一體!
牆麵上根本沒有鐵門,隻有一副像門一般的油漆畫!
“不能後退?”
沒有窗戶,沒有房門,這餐廳處處透著詭異,無比的壓抑。
夜燈還在閃動,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熄滅,年紀最大的男生好像知道這裡的秘密,他主動在往前走。
“這建築裡的遊戲哪裡是給孩子們玩的,分明是一個個死亡陷阱。”
韓非在開始遊戲的時候,他耳邊就傳來了狂笑的聲音,血色孤兒院裡的狂笑似乎因為這些“小遊戲”變得興奮。
“繼續讓他興奮下去會發生什麼?”
既然沒有後退的路,那就努力往前走,最變態的那個男生說隻要觸碰到老狼,然後成功逃回就算贏,但韓非覺得對方也有可能在撒謊。
看著餐廳裡的小孩,韓非想到的第一種獲勝辦法是殺掉除自己之外的所有參賽者,但這麼做風險極大,他本身也有些不忍心。
第二種方法,那就是殺掉老狼。
很簡單的邏輯,老狼要吃人,那就殺死老狼。
黑暗中的老狼明顯是這個遊戲的關鍵,輸贏全在老狼的身上。
“先一步步接近它吧。”
韓非在移動的過程中一直在觀察那個年齡最大的男生,對方偶爾會偷偷看向牆壁上的小夜燈,他似乎隻在燈亮著的時候,詢問老狼幾點了。
“如果在燈熄滅的時候詢問老狼幾點會發生什麼?老狼隻會在黑暗中開飯?”
女孩疼的在地上打滾,瘦猴依舊停留在距離小胖子幾米遠的地方,年齡最大的那個孩子則已經跑到了餐廳中間。
“老狼老狼幾點了?”
又是在夜燈亮起的時候,男生開口詢問,等了一會,當夜燈閃動的時候,遠處的黑暗裡傳出了一個聲音。
“四點了……”
仔細傾聽那個聲音,好像是好多孩子的聲音雜糅在了一起,尖細,陰冷,帶著濃濃的寒意。
“會不會是曾經死在餐廳裡的孩子們靈魂聚集在了一起?”
看不見的怪物最恐怖,韓非摸清楚了大概規律之後,一手抱著靈壇,另一隻手牽著小男孩,也開始向前移動。
漆黑的深夜當中,幾個人跑到孤兒院裡的餐廳裡玩這種遊戲,明明就是很普通的遊戲,但現在卻顯得無比詭異。
不知不覺,年齡最大孩子已經走過了四分之三的路程,他正要繼續開口,前麵的瘦猴好像看到了什麼,拚命的搖頭。
“不要再喊了!彆再喊了!我會死的,我會被它吃掉的!”瘦猴哀求著,但年齡最大的孩子卻毫不在意,他目光中透著殘忍,在夜燈亮起的時候,再次朝著遠處的黑暗詢問。
牆壁上的夜燈開始閃動,屋內唯一的光源忽明忽暗,好像一個垂死的病人,他在掙紮了幾下後,徹底熄滅了生命的火光。
餐廳內徹底陷入了黑暗,伴隨著瘮人的咀嚼聲響起,那個陌生恐怖的聲音鑽入了所有人耳中。
“十二點了……”
每當老狼喊出十二點或者開飯的時候,孩子們就要往後跑,避免被老狼抓住,但韓非並沒有聽見腳步聲,他朝著不遠處看去,那個年齡最大的孩子站在原地,並沒有往後跑。
“他為什麼不跑?”
這次的黑暗持續了很長時間,在韓非都以為夜燈再也不會亮起的時候,那盞燈仿佛鬼火一般又重新點亮了黑暗。
朝著餐廳另一邊看去,小胖子站立的地方,現在已經隻剩下一地血跡和兩條腿了。
“又是他?”
瘦猴癱倒在地,臉色白的嚇人,他用雙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拚命把自己縮在桌子下麵,防止地上的血液流到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