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前麵就是我住過的病房!張醫生一般在走廊中間的科室裡工作!”
醫院的異化已經非常嚴重了,慘白的光線在走廊上扭曲,看著很短的走廊,實際上卻很長很長,每個病房之間都隔著非常遠的距離。
一路狂奔,韓非三人終於來到四樓走廊中央,這裡有一個比較特殊的科室——美容心理谘詢中心。
這科室麵積很大,外牆上還寫著一些文字——美容不僅是指容貌上、軀體上的健康美麗,更是指心理上以及社會適應上的全方位完美狀態,我們要拒絕病態美,拒絕傷害性美容,拒絕從眾性求美。
那些語句充滿了正向的引導,可是那每一個字都是用血勾畫出來的,歪歪斜斜,怎麼看都是一種諷刺。
“韓非,你確定我們要進去嗎?”阿蟲背著杜靜,他看到那滿牆的血字,有些害怕。
正在拚命躲閃醫生攻擊的韓非,根本沒空搭理阿蟲,他在後退到科室門口的時候,直接一腳將阿蟲踹進了科室當中。
隨後他自己也閃身進入屋內,搶著最後的時間將科室門關上。
“你們逃不掉!我們把你們變得和我一樣!”唇裂醫生的手術刀不斷刺在門板上,韓非胸膛起伏,大口喘著氣。
“張醫生應該在科室裡麵。”
杜靜扶著牆壁,靠近科室裡麵的房間,她還沒有進門,就聽見了屋內傳出了一個女人聲音。
“你這個是心理問題,叫做軀體變形障礙,這是一種慢性持續性的心理障礙,主要表現為過分關注和擔心外貌上的缺陷。”
女人的聲音成熟平靜,也很好聽,給人一種可以完全去信任她的感覺。
“總算要在七號樓內遇見一個正常人了。”阿蟲也聽到了醫生在房間裡說的話,那位女醫生好像正在問診。
“不要大意。”韓非看著搖搖欲墜的科室門,唇裂醫生隨時會破門而入。
“張喜醫生大部分時候還是比較正常的。”杜靜也不是太確定,她輕輕敲門。
“請進。”
杜靜在獲得張醫生同意後,才將門打開,幾人都看到了科室內部的場景。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坐在乾淨整潔的辦公桌旁,她對麵坐著一個身穿病號服的患者。
“你們找我有事嗎?”女醫生說話很正常,似乎完全沒有受到世界異化的影響,杜靜也稍微放鬆了一些,她正要進屋和張醫生說話,卻被韓非攔下。
“先彆過去,你看那個病人。”
坐在女醫生對麵的病人身體在不斷的顫抖,堅持了兩三秒後,他整個人好像積木般散開,更詭異的是就算這樣他竟然還吊著一口氣,沒有魂飛魄散。
“你們也是來谘詢心理問題的吧?”張醫生絲毫沒有在意對麵的病人,她雙手托著下巴,目光看向了杜靜,自顧自的說道:“左腿的假肢用著還舒服嗎?你的內心總是會感到持久的痛苦,這是患上了軀體變形障礙,需要趕緊介入治療。”
“張醫生,我相比較自己的身體,其實更擔心我的女兒。”杜靜小聲說道,可是張醫生根本沒有搭理她,下了診斷結果後,就又看向了阿蟲。
“你過分在意彆人對你的評價,總是會做出被動的逃避行為,你這是患上了軀體變形障礙,需要緊急救治。”
本來阿蟲還覺得張喜醫生看著不錯,給人的感覺也很正常,但他慢慢發現了不對。
這位張喜醫生怎麼看誰都是軀體變形障礙,好像所有病患得的都是同一種病。
“有點奇怪。”阿蟲按著自己腫脹的手指,他往後退了幾步,但科室外麵還有一個瘋子醫生在砸門,他根本沒地方逃。
張喜的目光從阿蟲身上挪開後,又看向了韓非,她漂亮的雙眉皺在了一起:“你時常讓自己陷入自我焦慮和自我矛盾當中,這是典型的軀體變形障礙,你的內心應該一直都想要改變什麼吧?”
放下手中的筆,張喜醫生緩緩起身,她上半身是白大褂,被桌子擋住的下半身則滿是血汙,她就像是一個紅白相間的血腥天使。
“人們想要變美,大多是出於生理需要、安全需要、歸屬與愛的需要,尊重的需要和自我實現的需要。”張喜醫生打開抽屜,從中取出了一把明亮的手術刀,她溫柔的看著韓非:“不管你是出於哪種需要,我都會滿足你,把你雕刻成更好的自己。”
在張喜醫生說完這些話的時候,韓非忽然很驚悚的發現,他竟然有些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了。
張喜的聲音好像可以爭奪他對身體的控製權,操控他的血肉!
“這是什麼恐怖的能力?”
等韓非再反應過來時,張喜已經出現在了自己麵前,那血淋淋的白大褂,透著一種殘酷的美。
“信!信件!”韓非張開了嘴,但卻無法發出聲音,他隻能在心裡狂喊。
“你接近於完美,但卻還不夠完美。”張喜的手術刀壓在了韓非臉上,她正要下刀,一個血紅色的紙人從韓非領口爬出,它手中還拿著一封皺皺巴巴的信。
信紙抖開,紙人讓張喜看到了信上的內容。
白大褂上的血珠一滴滴掉落,張喜的手術刀停在了韓非眼前。
她看著信紙上的文字,頭顱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一樣,讓她麵目扭曲,看起來極為痛苦。
深吸了一口氣,韓非發現自己又可以控製身體了。
他立刻和張喜拉開了距離,跟這位可以操控血肉的張醫生比起來,門外的裂唇醫生明顯要更可愛一些。
“我是你弟弟最好的朋友,他叮囑我一定要將這封信交給你。”韓非按下了腦海中的大師級演技開關,悄悄使用了言靈能力:“他說自己忘記了很多東西,但永遠都不會忘記你是他最好的姐姐,他知道你一直在保護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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