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梯裡獲得提示之後,韓非單手拖著屍體道具來到七層,這裡所有的窗戶都被木板封死,整層樓都顯得格外壓抑。
拿出保安手機,韓非點開了夏依瀾的直播間,奇怪的是直播間裡一個人都沒有。
“整形醫院內安裝的全部是動態追蹤鏡頭,隻要夏依瀾經過,必定會對她進行跟拍,直到她進入攝像頭視野盲區。現在她的直播間裡空無一人,那說明她應該是停在了某個拍攝死角當中。”
韓非緩緩向前走動,慢慢的,他忽然在夏依瀾的直播間裡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她就在我周圍躲藏?”
剛停下腳步,韓非就感覺身後有人在快速靠近,他拿起屍體道具向後掄去,可他什麼都沒有打到。
根據夏依瀾直播間鏡頭鎖定的位置,韓非可以確定夏依瀾就在這附近,但他卻沒有看見任何東西。。
“人呢?”
夏依瀾以前或許也有過一些特殊的遭遇,可她本身隻是個普通人而已,就算被鬼上身,中了邪,韓非依舊不畏懼,他現在擔心的是有其他東西和夏依瀾呆在一起。
“剛才確實有東西在靠近。”
拖著沉重的屍體道具,韓非一點點向後,他找到了拍攝夏依瀾直播間的鏡頭,那個鏡頭被卡在了血汙當中。
在他檢查拍攝鏡頭的時候,走廊當中非常突然的響起了腳步聲!
沒有任何征兆,韓非聽見響動時,那腳步聲已經離他非常近了。
向後倒退,韓非發現一雙白色的鞋子從長廊中走過,進入了一個房間。
“白鞋子?”
小白鞋的善意被韓非綁架,現在那純白色的鞋子上隻剩下了惡意和恨意。
深吸一口氣,韓非沒有直接去追小白鞋,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熟悉環境,莽撞往前衝,很可能會讓自己掉入敵人精心布置的陷阱當中。
踹開房門,韓非開始逐個房間進行檢查,看到他粗暴直接的樣子,直播間的觀眾們再次爽了起來。
同樣是被困在廢棄建築當中,同樣是麵對殺人狂和未知的危險,韓非和其他六位同行表現的完全不同,不知道的估計還以為韓非扮演的是殺人狂,正在追獵其他六人。
韓非把那個從保安身上取下的攝像頭,固定在了自己後肩膀上,這樣他就可以通過直播間來觀察身後,相當於了多了一隻眼睛。
深知觀眾喜好的唐誼,專門給這個攝像頭單獨開了一個直播間,也讓大家體驗了一把“殺人狂”第一視角直播。
沒有其他人的劇本,也沒有“同伴”的幫助,韓非根據自己劇本裡透露的蛛絲馬跡,再加上稍許的暴力,在七樓拿到了屍體的另一條腿和內臟,現在隻剩下心臟和頭顱還沒有找齊。
其他的直播間都已經亂套,大家玩命逃竄,快的連攝像機都無法捕捉清楚,還有很多明星的粉絲跑到韓非這裡求援,說自己家偶像要物理上“塌房”了。
對比一下這些直播,能夠明顯看出韓非的特彆,是人是鬼都在跑,唯有韓非在認真想著通關。
其實韓非現在也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他根本沒空去看那些彈幕,全神貫注盯著小白鞋剛才進入的房間。
隨著一扇扇房門被踹開,韓非距離那個房間也越來越近了。
“就是這裡。”
手抓住了門鎖,韓非緩緩用力,房門應聲而開。
不大的房間裡被人刷滿了白漆,看著就好像一張純白色的畫布,屋內一切都是白色的,就算經曆了這麼長的時間,依舊純白如初,好像每晚都會有人過來打掃一樣。
“這是誰的房間?”
白色的單人床上鋪著白色的被褥,白色的床單垂落在地,床前還擺放著一雙白色的鞋子。
在白鞋子鞋尖正對的地方有一張白色的小桌子,桌子上放著幾個白紙折疊成的小人。
每個小人的頭顱都被打開,他們沒有屬於自己的五官和衣服,這好像是在暗示他們從未擁有自我,甚至根本沒有形成過自我這個概念。
韓非進入屋內,暴雨擊打窗戶的聲音變得愈發猛烈,雨水好像穿透了玻璃,落入屋內。
一滴液體滴落在韓非後頸之上,他伸手觸摸,指尖被染紅。
“血?”
仰頭看去,白色的屋頂出現了裂痕,好像純白的心被撕裂,散發惡臭的血從縫隙中流出。
越來越多的血浸透了白色的牆皮,裂痕朝著四周蔓延,血汙粘黏在天花板上,仿佛雨水般落入屋內。
韓非的身體被打濕,他感覺整個房間好像被人從外麵粗暴的撕裂,房間裡的一切秘密都要被血色浸染。
站穩腳步,韓非低頭看向手機屏幕。
直播間中顯示的場景和韓非自己眼中看到的完全不同,直播間裡的韓非站在一間破舊的白色病房門口,天花板上提前被人塗抹了大量類似紅色油漆的東西,此時那些東西正不斷滴落在韓非的後背上。
“他用小白鞋吸引我的注意力,就是為了把那些作畫的‘顏料’弄到我身上?”
韓非自己也受到了影響,他看見了油漆工想要讓他看到的東西,那不知道是幻覺,還是夢境,又或者是一種心理上的催眠。
幕後之人成功了,但韓非在深層世界裡看到過太多比這恐怖的場景,所以他表現的十分正常,直播間裡的那些觀眾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紅色顏料順著頭發滑落,韓非的後腦好像被什麼東西燒灼,陣陣疼痛牽扯著神經,他在深層世界裡找到的一些記憶浮現了出來,那其中絕大多數都和血色孤兒院有關。
腦海裡那些血紅色的記憶,與滴落在他後腦上的紅色“顏料”之間好像存在某種聯係,韓非想要弄清楚自己的過去。他一狠心,放開了自己的意識,主動沉浸於幻覺。
久經深層世界磨煉,韓非有信心可以從幻覺中掙脫出來,所以他才做出決定,想要去看看那幻覺當中到底有什麼東西。
視線逐漸變得有些朦朧,外麵的長廊上腳步聲再次響起,韓非朝外麵看去,滴上了紅色顏料的小白鞋走過長廊,又進入了另外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