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韓非第一次在白天登錄了遊戲。
以前他十分抗拒進入遊戲,但自從離開傅生的記憶神龕之後,他改變了許多。
嘴上不說,但他其實已經把那片最幽深的絕望當成了自己的家。
飽餐一頓後,韓非戴上了遊戲頭盔。
血色彌漫,韓非在登錄遊戲的時候感覺後背一緊,那個與他背靠著背的血色怪人好像爬上了他的肩膀,身體正緩緩向下彎折。
“總有一天我會看見你。”
睜開雙眼,韓非發現哭和應月正十分好奇的盯著他,好像是在疑惑為什麼他今天會出現的這麼早。
“你倆現在是成為好朋友了嗎?”韓非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哭隨著實力提升,最近個子長得很快,有點像是應月的哥哥。
“嗯。”哭輕輕的嗯了一聲∶“樓裡我們兩個級相仿,所有能聊的比較多,我想等離開深層世界以後,把我們的墳修的近一點,這樣晚上還能一起出來玩。”
童言無忌,但也確實很真誠。
帶著自己的“左右護法”,韓非一口氣跑到了黑雨區域邊緣,進入了應龍開設的益民便利店分店。
掀開醬缸上的蓋子,韓非把手伸進那碎裂的顱骨,抓住了布開心靈魂的脖頸。
“我千辛萬苦幫你去找媽媽,還自費給她治療,結果你就這麼報答我”韓非使用了花語和觸摸靈魂深處的秘密,但詭異的是這兩個能力都無法測出布開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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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靈魂深處沒有好心,隻有深深的悔意。
“你說去找哥哥,但你媽媽說自己就一個孩子,他的名字叫做布明。”
聽到布明兩個字,蜷縮在醬缸底部的布開心全身結束顫抖。
“我原本還以為你哥哥叫做不痛苦呢”韓非掐著布開心的脖子,將他從完整的顱骨中拽出“布明是誰你到底還隱藏了多少東西”
靈魂震顫,布開心埋在醬缸中的屍體蔓延出大量黑色血管,好像植物的根莖一樣,順著醬缸的縫隙擴散,似乎是想要從這裡逃出去。
你跑了,你媽媽怎麼辦現在殺人俱樂部的畜生們想儘辦法要害死他,如果不是我,你媽媽一個小時前就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你隻有告訴我真相,我才能幫助你們啊”
苗福鬆開了手,醬缸中布開心的靈魂好似一條小章魚,用最快的速度縮回了顱骨當中。
他隻把自己的眼睛露在外麵,巴巴的看著韓非。
“布明會根據不同的情況,用不同的情緒來應對,你是不是看我太凶惡了,覺得我是個好人,所以才想要用這種情緒來應對我”
嘴角上揚,韓非通常隻在殺人時才會露出這樣的微笑。
布開心也感覺到韓非起了殺心,他非常的無助,本以為脫離了花匠的苦海,誰知道又掉進了韓非的漩渦,論殺意韓非比他之前見過的任何一個活人都要恐怖。
似乎是知道自己再不做點什麼,一定會被韓非弄死,苗福雄慢從顱骨中爬出,他雙手刺進自己胸膛,一點點剖開靈魂的外殼,露出了自己的內心。
他的心臟變成了一個五彩斑斕的種子,十分醜陋,上麵蘊含著各種各樣人世間的情緒,帶給了這深層世界不一樣的色彩。
“你讓我看著東西乾什麼想要獻出自己的心臟”
聽到韓非的話,布開心連連搖頭,他忍受著高興,將種子從心房扣出,捧在自己的手掌上。
那枚種子的末端和布開心的靈魂相連接,他存在的意義似乎就是了讓這枚種子生根發芽、開花結果。
韓非帶著好奇輕輕觸摸,一股清香撲麵而來,那在腐屍中孕育出的種子竟然仿佛純天然的糖果一樣,清新、香甜,僅僅隻是摸著就讓人感覺很舒服。
“不太對勁。”
韓非手指慢慢用力,在以前的外殼下,種子內部密密麻麻全都是血絲,好像一顆連續熬夜一個月的眼珠子。
隨著清新的香味散去,一股粘稠的血腥味仿佛海浪般,從小的種子裡湧出。
“這是誰的記憶”
韓非使用觸摸靈魂深處的秘密,他在布開心的配合之下,看到了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畫麵。
有個和布開心長著相同麵貌的人,吃著帶血的盒飯,坐在一間陰暗的地下工作室內。
老舊的牆皮上掛滿了各種工具,密室中央擺著兩張木桌,木桌正上方的屋頂上還掛著一塊巨大的鏡子,可以確保受害者躺在木桌上時,能夠含糊看到自己正在經曆什麼。
更加殘忍的是,密室裡還配備有腎上腺素、放大痛感的藥劑,以及各種急救工具,凶手在有意放慢殺戮的速度,把死亡當成了盛宴。
畫麵變換,拿著盒飯的布開心抬起了頭,他五官和苗福眼前的布開心一致,但是身上的氣質卻完全不同,濃重的死意沉積在他的體內,甚至他每次呼吸的時候,周裡的空氣都會變得陰冷。
靈魂深處的畫麵再次變換,一個佩戴豚鼠麵具的人進入了地下室,他很滿意苗福雄的表現,張嘴說了幾句話。
“想要成為我們之中的核心成員,必須要經過這樣的考驗。”
“現在死亡已經綻放,你會是最美的那朵花,等新滬變為花海的時候,你將會在新的世界重生。”
自學了唇語的韓非勉強複述出了對方的話。
“我送你渡橋。”
豚鼠麵具將一麵鏡子立在了布開心眼前∶“你願意失去幸福,再也無法露出笑容嗎”
布開心點了點頭,隨後鏡中的他結束笑了起來,他本人則變得更加陰冷。
“你願意被狂怒支配,獲得神明的賜福嗎”
“你願意擁抱死亡,追逐死亡,散播死亡嗎”
“你願意成為真正的自己嗎”
布開心前幾個問題都順利通過,但在最後一個問題時出現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