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的主人在前麵報喪,活死人抬棺匠低頭前行,他們似乎是在按照墳村的祭祀步驟,在祭拜某一個已經不存在的人。不可言說的氣息撕碎了僅剩的黑霧,摩天大樓那裡的不可言說也注意到了歌聲和木棺。生鬼和竭立刻鬆手,衰竭的死亡世界和血肉世界同時展開,輕鬆壓製了招魂的歌謠白紙燈籠在樂園裡晃動,當歌聲無法再靠近時,他轉身對著黑棺拜了一拜棺蓋被推開,木質麵具不斷從棺材裡掉落出來,每張麵具上的人臉都不同,但它們的表情卻很像,猙獰詭異,殘忍暴戾。黑棺放在地上,八個活死人跪倒在地,它們身上全部散發著驚人的恨意等最後一張麵具掉落,一條被燒焦的手臂從棺材裡伸出,抓住了那張麵具黑火在手臂上燃燒,那被燒焦的手臂在不斷異化,正常的不可言說可以控製自己的身體,利用不可言說的天賦能力讓彆人異化畸形,但這位躺在棺材裡的不可言說卻反其道而行之,將所有異化和畸形施加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失去了人的形體,在擺脫黑棺壓製之後,一個極致畸形的惡鬼從棺材裡爬出。
沒人知道他在深層世界裡經曆了什麼,醜陋已經不足以形容他,他的身體時刻在成長,燒焦的皮膚不斷脫落,新的身體不斷長出、他的心裡好像住著無數的靈魂,他還為那些靈魂打造了一張張麵具“木匠?”韓非眼中稍微出現了一點希望,他認出了木匠身上哀嚎成長的靈魂,那些靈魂和他在墳村裡看到的村民五官相近。
在墳村被活埋之後,是化為鬼的木匠將所有屍體和亡魂收走,他是村子裡的木匠,所有祭祀工具和木屋都是他參與製作的。
當所有人死去後,他把自己的身軀打造成了新的墳村木匠很強,這種強大不僅源自他本身,還有墳村所有亡魂的執念歌聲和木匠相比,就像是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孩子站在了經驗豐富的獵人身邊“是你?”竭認出了木匠,他知道木匠很強,但他並未感到害怕:“夢在這裡,你救不了任何人,你連自己都救不了。為了全力對付木匠,竭和生鬼鬆開了夢鎖,另一邊解開了所有詛咒的徐琴和嬰回廝殺在一起,他們都在儘可能的幫助狂笑減輕壓力。
“就算我們都不參與,那個可憐的孩子依舊會被夢吸食乾淨,飛舞的蝴蝶一直在等待花開。”竭的死亡世界與木匠高度異化的身軀碰撞,血肉崩塌,木匠的記憶世界也顯露了出來,那是一個全新的墳村,是一個敢和現實、深層世界同時對抗的墳村。
木匠期望的墳村,很像是韓非所帶領的“墳村”,他記憶中的世界正在韓非手中變為現實,這也是他會幫助韓非的原因之一。
韓非要走的路,和木匠內心真正所想的路一致。
地麵被撕裂,小半樂園被毀,而血戰才剛剛開始。
“這隔絕的感知的黑霧總算是消散了黑霧散開,一個小醜拿著氣球從廢墟裡爬出,他彈落身上的灰塵,本想優雅的整理衣服,一股巨力忽然將他推翻。
龐大的陰影在他身後出現,滿身是血的作家蜘蛛,很是擔憂的看向摩天大樓。絢爛的噩夢映照著他的身體,在他身邊投射出了九道不同的影子,每個影子都散發出了恨意的氣息,每個影子都是握著凶器的屠夫。
“我知道你很著急,但你先彆急,冒然衝過去,根本幫不上人家的忙,不如我們就在外圍進行支援。”小醜將氣球拴在手腕上他整個人蜷縮進石縫裡:“你看,像我這樣,相當隱蔽……”
話未說完,小醜藏身的建築便被一腳踩踏,不可言說的氣息在大地邊緣湧現,一個完全由記憶凝聚成的靈魂站在樂園入口處她的身體彷佛是用鑽石凋刻,沒有一絲瑕疵,她手中還拿著一封傅生書寫的信,不過那封信上現在已經沒有了傅生的名字,她是親眼看著傅生的名字一點點消失的傅憶痛恨一切,包括傅生和自己的名字,但她並不恨韓非作為不可言說的存在隻要被人提及,她都能心有所感。韓非在傅生的記憶神盒當中遇見過傅憶,在傅生記憶碎片的刻意操控下傅憶也能夠感受到韓非是如何去對待那個家的。
現實發生的事情無法改變,但她可以給未來一個機會傅生的信化為了飛灰,傅憶進入了樂園。
又一位不可言說出現,獸和怪異本想一起去攔住傅憶,夢卻指示所有不可言說先想辦法讓徐琴魂飛魄散,集中力量打碎最弱的——環籠罩樂園的黑霧已經散開,遙遠的地平線上各種恐怖的氣息在試探,這片絢爛的血色天空吸引了很多未知鬼物的注意夢也不願意繼續拖延,它以完全碾壓的實力,開始奪取狂笑的心。
夢鎖緊緊束縛著心臟,狂笑的意誌和夢的意誌進行最慘烈直接的碰撞,夢沒有缺憾,狂笑心上的裂痕卻越來越多。
他太在意那些被他殺死的孩子,那一個夜晚困住了他一輩子。
歌斯底裡的笑聲中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痛苦,他的世界隻剩下了他一個人,所以才有了韓非的出現,他就是絕望本身。
熾熱瘋狂的心在逐漸遠離,在這時候,一個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曾經那些被狂笑背負的孩子們,他們殘留在狂笑腦海中的意誌和執念突然開始主動脫離狂笑永遠和狂笑站在一起的孩子們,似乎要做出一個特彆的決定。
他們不準備再繼續讓狂笑背負他們的執念前行,他們想要為狂笑做最後一件事體型高大的一號孩子第一個脫離了狂笑的控製,擁有奇跡人格的他,溫柔的撫摸著狂笑出現裂痕的心。他什麼話都沒有說,殘留的意誌和執念主動解體,他斬斷了狂笑之間的聯係,用自己的一切去修補狂笑心上的裂痕。
我是所有孩子裡年齡最大的,按說應該由我站在所有孩子身前,由我來承擔一切的這些年辛苦你了。
一號是所有孩子的大哥,但他卻覺得自己很不稱職,他沒有創造出那個奇跡。
夢掌控的一號靈魂逐漸變得呆滯,隨後竟然直接破碎“你不需要再繼續背負痛苦,你從來沒有做錯過什麼,我們會以另外一種形式陪伴著你。
心上的裂痕被修複,一位位血色孤兒院的孩子頭也不回的走向那顆心,他們的個人意誌融入了狂笑的心,他們放下了以前的執念,讓狂笑可以活下去是他們此時此刻唯一的心願。
幾乎要被挖出的心臟重新跳動了起來,狂笑內心的缺憾被彌補了一部分,那一個個不同的人格竭儘所能、用自己的方式去治愈狂笑的絕望。
夢原本是通過其他孩子的靈魂作為媒介,去影響狂笑,可誰能想到狂笑最在意的孩子們,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夢鎖變得有些無力,孩子們舍棄自我成為狂笑的一部分後,他的實力再次提升,但他的記憶世界依舊沒有出現。狂笑的靈魂還不完整,欠缺了最關鍵的一部分見狂笑還可以反抗,夢在計劃出現變故的瞬間,便開始全力圍殺狂笑和韓非,果斷狠辣遮蔽夜空的噩夢向內包裹,夢的世界取代了深層世界的部分規則,直接扭曲了狂笑的身體,讓噩夢在狂笑體內生長不止是狂笑,樂園、死樓、醫院和摩天大樓的所有神盒也被夢侵蝕,神像上長出醜陋的疲痕,神門龜裂,一道道十分明顯的裂痕開始在神拿上出現。其他不可言說的記憶世界是自身力量和信仰的源泉,但夢的記憶世界卻已經能夠改變深層世界的規則,這完全不是一個級彆的存在。
狂笑感覺自身和神龕之間的聯係被切斷,他無法再從神龕當中抽取出力量,他就好像被夢單獨關進了一個不斷壓縮的牢籠中。
他沒辦法保護自己,越發虛弱,更糟糕的是夢為了消耗他的實力,還把主要攻擊目標放在了韓非身上。
要想韓非不被殺死,他隻能硬抗夢的一次又一次攻擊治愈的力量飛速消耗,兩個孩子在深層世界最高的建築上,被絕望包裹。
血紅色的夜晚充斥著噩夢,命運好像又把最糟糕的答桉交給了韓非和狂笑“歌聲、木匠和傅憶他們全部被陽攔……”高樓之上的韓非看著樂園,從傅生記憶神盒裡帶出的無辜者靈魂正被一片倒的屠殺,鄰居們死傷慘重,曾無數次保護自己的徐琴被兩位不可言說聯手攻擊,她還在搭建當中的神拿被碾碎,由詛咒構成的神軀在崩潰的邊緣。
仰起頭,韓非看著狂笑那張和自己一樣的臉:“你的靈魂還存在著最後一塊缺陷,初代鬼的血也還有一小部分流進了我的心臟沒辦法全部轉交給你。”
韓非將鬼紋裡的九命和其他鬼怪全部放出,他輕輕把手按在了狂笑的神拿上:“雙生花想要完全綜放,必須要等到一朵花完全凋零,另外一朵花才能獲得全部。”
高興和二號很早以前就暗示過韓非,這也是二號最開始不信任韓非的原因——路走到這裡,韓非儘力了,現在能夠改變局勢的辦法隻有一個。
“以前總想著這件事,但真要麵對的時候,確實還有點不舍。”韓非的目光掃過樂園裡的那些鄰居,一件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浮“原來那些瑣碎的記憶我都沒有忘記原來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感受到了幸福狂笑心上的裂痕被修複,但被夢鎖貫穿的心依舊在慢慢遠離狂笑,他已經撐不了多久了。意識沉入腦海,韓非按照在墳村裡看到的步驟,讓靈魂抓住黑盒。他把自己所有的經曆、記憶、情緒全部注入其中,以自己擁有的一切為代價,同時將黑盒兩麵打開!沉積了無數歲月的絕望和毀滅從黑盒正麵湧出,曆代黑盒擁有者心中堅守的希望支撐著黑盒的背麵。毀滅和救贖兩股完全相反的力量幾乎要把韓非的身體撕碎,他知道自己根本承受不住,但他依舊選擇了這條路。””
韓非從二號當初哀求自己時,就猜到了命運的結局。
璀璨耀眼的刀光映照著深層世界的絕望,韓非揮刀斬向自己和狂笑之間的聯係一一他自己的生命隻有他死了,狂笑的靈魂才能圓滿,隻有他死了,才能讓狂笑成為黑盒新的主人,去駕馭毀滅和救贖的力量。屠刀中的同行者在哀鳴,韓非卻逼著同行的人朝自己露出最鋒利的一麵。“殺死我,才能救更多的人。59刀鋒穿透了韓非的靈魂,帶走了韓非的部分執念在心跳逐漸變慢的時候,韓非沒有感受到痛苦,他隻是覺得身體突然變得很輕過去發生的種種好像開在牆頭上的小花,叫不上名字,但卻又覺得熟悉和溫馨意誌開始解體,所有魂血落入狂笑的神龕,韓非看著自己的身體在慢慢消散。血紅色的雨從夜空飄落,穿過韓非的靈魂,在這一刻,歇斯底裡的狂笑聲忽然消失了。
生命值清零,韓非已經無力握住往生,他放下了一切。屠刀掉落在狂笑的神盒旁邊,韓非從高樓墜落,頭頂是深層世界的黑夜,身下是無邊無際的噩夢“我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絲毫搞笑天賦,還非要去做一個喜劇演員了。”韓非溫柔的望向狂笑,他根本沒注意到,自己臉上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帶著祝福的笑容:“以後可能又要隻剩下你一個人但我希望你能每天開心快樂。”最後,謝謝你能來看我的演出,不過我的人生該落幕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