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龍先生神識一直盤旋在牧彎彎的周圍, 看她的麵頰越來越蒼白,心裡越來越焦急,甚至想不顧一切把人拉到懷裡。
可是,他又懼怕她醒來後的反應。
如果從未接觸過光,從未被人這樣不離不棄的照顧過,或許他可以不在意她的感覺。可是他已經品嘗到了安逸的滋味, 他害怕暴露自己已經醒了的事實。
因為他擔心她會怕他, 會覺得他惡心。
他原型那樣難看, 本來就比正常龍多了一隻難看的爪子,聽說人族都嫌棄原型醜的龍, 而且現在他又殘疾了, 在外麵名聲還臭的很......
他覺得她不會接受他的。
隻是, 他騙不了自己。
龍先生握著她的手,和她手掌交握,心臟鼓脹, 俊臉發燙。
微微熾熱的體溫順著寬大的手掌,從和牧彎彎交握的手掌一點點傳遞到她身上。
他還在猶豫, 可他的體溫就如同黑夜裡溫暖的火燭, 讓渾身都難受的牧彎彎本能的想要靠近。
好暖和.......
周圍都是冷冰冰的,隻有他的手心, 是熱的。
或許是人都有一種想要靠近溫暖的本能, 牧彎彎雖然意識沉沉浮浮,但在覺得舒適了一些後,拚儘全力緊緊抓住了龍先生的手, 甚至另一隻手也攀了上來,抱住了他的胳膊。
好暖和,好暖和。
牧彎彎暈暈乎乎的微微睜開了眼,但眼前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她甚至以為,自己回到了小時候,一個人被鎖在了漆黑的孤兒院裡。
那是個冬天,一起住的三個小朋友全部都被收養了,隻有她,因為連續發燒,被認為是身體不健康的孩子,沒能被收養。
院長平時很平和,但那天,卻像是突然厭煩了她,斷了電,將她鎖在了房間裡。
那次也是這樣,頭很燙,身體卻很冷,周圍的一切都是冷冰冰,她拚命蜷縮在角落,卻依舊沒能覺得有任何的溫暖。
但是這次不一樣了。
有什麼,很暖和。
“冷......我好冷......”
牧彎彎願意鬆開龍先生的胳膊,甚至抓的更緊了,就像是落水的人抓著浮木。
龍先生隻覺得她柔.軟的身體貼了上來,帶著濕冷的氣息,卻絲毫不會讓他覺得厭惡。
他第一次見到這樣脆弱的她,甚至連聲音都沒了平日裡的對生活的信心和堅韌,隻剩下滿滿的無助。
這一次,他對兩人肌膚接觸這件事,雖然渾身戰栗,血液倒流,但卻依舊保持了理智。
他、他真的可以,把她拉到自己的懷中麼?
他的猶豫,他的糾結,都在下一刻,聽見她帶著脆弱的那一聲“龍先生”時,理智斷線,像是奔潰的山石,刹那間土崩瓦解。
什麼聖人,什麼憂慮,什麼為她考慮!
在這一刻,全部都被他自私的拋諸腦後。
他想要她,
隻有她。
隻有她。
龍先生覺得自己一定瘋了,等他恢複了理智的時候,牧彎彎已經被他近乎有些粗暴的拉到了自己的懷裡。
跨越了兩床喜被,半米的距離。
從他要拚儘全力才能碰觸到她指尖的地方,來到了他身邊。
心跳如擂鼓,龍先生麵頰發燙,笨拙又小心整理著喜被,直到完整的將兩個人嚴嚴實實的蓋好。
牧彎彎其實被他拉的有點疼,但那點小疼痛和身體的難受相比,便顯得十分微不足道了,她隻覺得自己脫離了那個陰冷,來到了一個溫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