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夢嗎?
牧彎彎眼眶酸澀, 隻覺得龍先生落在麵頰上的冰冷觸感像是假的一樣。
她心口難受,靈魂疲憊,額撞在了煉丹爐上,流了好多血,一定青紫了,很難看的。他怎麼這個時候回來呢, 之前她擦著胭脂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時候他不回來。
真是好可惡!
腰上一重, 胡思亂想的牧彎彎覺得麵前的世界旋轉了起來。
她模糊著意識, 隱約覺得腰上被勒住,自己好像被龍先生抱了起來。
手下意識的抓著他濕透冰冷的衣衫, 牧彎彎靠在龍先生的肩上, 覺得麵前的一切真實的不可思議。
她的龍回來了, 她的龍真的回來了。
“嗚......”雖然很丟人,但牧彎彎還是沒管額角的疼痛,把頭埋在了他的懷裡, 任由繃了十幾天的眼淚嘩啦啦的流,混雜著血腥味, 又疼又酸又甜。
他還知道回來, 她還以為他不會回來了。
牧彎彎的眼淚像珠子一樣不斷的滑落下來,壞龍一下子就不知所措了。
他向來對她的眼淚毫無辦法, 更彆說這次是因為她又是因為他才哭的。
他的夫人, 除了他的事情,什麼時候這麼著急過?
她冷靜又堅強,在他之前沒有恢複沒有醒來的時候更是一個人扛起來了全部的生活重擔。
她被丫鬟苛責, 沒有什麼靈石,麵對著滿院的狼藉和對一個才一階的修士來說稱得上是無比繁雜的家務,還要照顧狼狽癱瘓的他。
那個時候啊,他的尾巴還一直爛的,他還那麼醜,沒意識,還臭。
麵對那麼難的情況,她都沒有這麼傷心過。
龍先生眼底落著細微的光亮,慢慢收緊了手臂,把她抱的更用力了些。
她輕了許多。
是因為擔心他所以才會輕麼?
他這次碰到了一些意外,是他貪心了,想著把幾處地方藏著的東西都搬回來。結果在領地邊沿的那一處藏寶地被一些魔物占領了。
他好不容易取得勝利,又碰見深淵刮上來的煞風。
若不是有特殊生命聯盟的首領恰巧路過,幫了他一把。若不是整個府邸的結界他當初也有參與布置,或許他這一次就回不來了。
在戰鬥的時候,在被迫狼狽的藏在岩壁之下等待猶如刀林的魔氣過去的時候,他毫無畏懼死亡。隻是心口全是不舍,他將她的名字含在舌尖,一遍一遍的輕念。
他身處絕境之中,腦海裡卻好像隻有她的麵容。
失約的第一天,龍先生半身的鱗片碎裂,落下血的時候,卻滿心隻有她要離開的瘋狂念頭。
他啊。
他已經那麼廢了,他隻想要給她換幾件漂亮的衣服,給她存一些錢,再讓她看看一直期盼著的比什麼都要好看的極品靈石是什麼模樣。
如果他連這些都做不到,簡直是世界上最沒有用的龍了。
在失約的第五天,他體內的詛咒又爆發了。
她煉製的丹藥成了隻能爬著移動的他唯一的慰藉。
他好想她啊,好想好想。
在失約的第八天,曾經想要離開她,獨自去闖蕩的念頭,已經徹底的被他無法壓抑的情感連根拔出,消散了。於此同時,滋生的隻有像野草一樣瘋長的恐慌和瘋狂。
萬一......
萬一她,她等不了他。
隻要一想到,如果他沒辦法回去,她會傷心一段時間,然後恨他把他忘了,開展新的生活,想到她的心裡眼裡以後看到的都不會是他,而是彆的龍(?),甚至是毛啾→_→。
他就嫉妒的快要發狂,恨不得一口把她吞到肚子裡。
他啊,龍先生抿了抿唇。
除了剛破殼碰見的那頭魔物,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像她那樣對他好的人。
眉眼彎彎,笑容燦爛,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會害羞會臉紅但卻又那樣的直白,每一處每一處,都長成了他最愛的模樣。
他是那樣一條會給人帶來厄運的龍,是那樣一條醜陋又和彆的龍不一樣的龍。
龍先生從未想過,自己陰暗的獨自前行的龍生中會碰到像陽光一樣的她。
她說過,她是他的夫人啊。
夫人。
他曾想著,你現在這麼弱小,以後還前途未卜,不如假裝冷漠算了。可是,在見識過她閃著亮光的眸子,偷偷的親.吻過她的唇後,他再也放不開手了。
也幸好,她一直在等他。
她沒有放棄他。
“彎彎......”
龍先生看著她睫毛上沾著的水跡,輕輕念著她的名字。
他的衣袍滑落下鮮血,可他卻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滿心隻有無恥的、自私的、喜悅。
“我回來了。”微微垂著頭,龍先生唇角揚起,聲音柔.軟,“我回來了。”
牧彎彎抓緊他的衣襟,情願沉浸在夢境,多日煉丹的疲憊累到了她的靈魂。她長期精神緊繃,聽見龍先生的聲音,一下子放鬆了下來,那些疲憊和疼痛就像決堤的洪水一下子把她壓垮了。
儘管她還有一肚子的話想和他說,想抱怨他這麼久都不回來,想問他是不是又受傷了,想安慰他以後她會一直陪在他身邊,甚至想把刀架在這該死的大笨龍的脖子上,讓他永遠都不能丟下她獨自離開!
“壞龍......”牧彎彎念了他一句,放任自己的沉入了已經不再會擔驚受怕的黑暗。
龍先生眨了眨鴉黑的翹睫,把在外麵一直掩飾著的斷角和毛絨耳朵抖了出來。
他有點慘的,為了趕緊回來,受了傷,雖然說現在靈石和丹藥都很充裕了,但外觀還是醜醜的,就比如他原型那一對巨大的毛耳朵上麵的毛毛都被刮的差不多禿了_(:3∠)_
“啾......”
就在龍先生準備抱著親愛的夫人離開滿是狼藉的書房的時候,打了好幾個火嗝快要被熏成黑胖啾的萌萌奮力翻了個身,用噴著怒火的圓溜溜的大眼睛瞪著這個突然出現的惡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