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敖欽額上青筋暴起, 從牙縫裡擠出憤怒的話語,“巫堯,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巫堯無所謂的朝一邊看了看,“你可以不信,但留著他身體有用的又不是我。”
敖欽猛然抬頭看他,猙獰著麵孔, 心底發寒, 眼裡是說不出的震驚, “你在亂說什麼!”
巫堯咧開嘴笑了,“你們龍族的規矩又不是那麼一天兩天了, 真當我們彆族都是傻子不成嗎?”
巫堯似笑非笑的看他突然變了的臉色, 似乎覺得還不夠好玩, 又補了一句,“上一任首領不就是因為這個才死的麼?”
“巫堯。”敖欽周身散發出濃鬱的殺意,“你最好控製一下你的言行。”
巫堯看著向來以俊雅出名的敖欽露出這樣的表情, 知道他不會對自己做什麼,也沒有繼續挑釁。
敖欽鐵青著臉, 撂下一句, “下次再談。”
便匆匆離去,剛離開結界便迫不及待的化成了龍形, 快速朝著領地飛去。
他倒要看看, 那個廢物雜種龍是不是真的醒了!
在敖欽化作青龍飛遠後,巫堯頗為嘲諷的笑了好一會兒——
龍族上一任首領敖秉,和他父親大戰一場後雖然元氣大傷, 但遠遠不到被人斷了龍角就會死的地步。
之所以會早衰而亡,還不是青龍族的那群老家夥想要他的心口血延續生命?
倒是那頭廢物龍,傻的夠可以,早已明裡暗裡給彆人擋了許多的罵名。
真以為他們是好朋友麼?
巫堯發毛的笑聲回蕩在空氣裡,龍族真是太有趣,太有趣了。
最強大的支脈整天算計來算計去,其餘四族也盯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互相鬥來鬥去,圍著前輩修真者留下來的寶物。
現在的君上也是傻的,明明實力天賦卓絕,卻沒有拋棄那些不該有的感情,一聽說之前可能將他孵化出的魔物可能會是珍貴的混沌獸,被妖、巫、人族、深淵魔物劈成四份吞了。
就一路從妖族殺到深淵,還一打七,真是傻的可以。
雖然這個消息確實不是完全作假。
隻不過,並沒有被分成七份,隻是一直都在他們巫族而已。
巫堯笑著笑著收回了笑容,手指靈巧的翻動,地麵裂開,巫堯走進了一個密室。
在一邊的床上躺著一個昏迷不醒不成人形的巫。
巫堯朝他行了一個禮,恭敬無比,“父親。”
接著,他才慢慢走到了那巫的後麵,那處用七階的靈玉關著一個魔物——
半透明的玉中隱隱浮著一團黑霧,空氣中好像傳來了嘶啞的吼叫,讓人渾身發毛的聲音,巫堯卻好像聽的十□□心愉悅。
“混沌獸果然名不虛傳,已經被吸食了一百多年了,竟然還有一絲神誌。”他有點癡迷的望著那一團黑霧,手掌貼在了靈玉上,下一瞬,一陣靈魂都在震顫的感覺美.妙的讓他怪叫出聲,眼裡是貪欲,巫堯鬆開了手——
他已經卡在六階中期多年,在父親昏迷的這段時間才有資格享受每天吸食一絲混沌靈魂的資格,才短短兩個月,修為就已經提升了一個小境界,達到了六階後期的水平。
巫堯非常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他想要成為萬年來第一個飛升的巫。
可惜他天賦有限,這一頭混沌也快要瀕臨崩潰,除了一些秘境裡可能會出現的寶物能讓他突破外,隻有奪取天賦這麼一條路。
可父親走這一條路,已經失敗了。
巫堯雙拳緊握,難道,他們巫族就真的不如彆的族?
眼底閃著危險的光,父親失敗了,或許是因為他來者不拒,巫體不夠存粹。
如果他巫堯,能夠找到一些天賦超群的人的天賦,會不會一切都會不一樣?
心底盤算著什麼,巫堯麵上的笑意越來越大。
——半刻前,偏郊的府邸內:
九傾正半臥床上,懶洋洋的看著前兩天從敖雪身上得到的傳音令。
“這玩意怎麼這麼幾天都沒什麼動靜?”九傾把.玩了兩下,看著上麵刻著的栩栩如生的青龍頭發了一會兒呆。
這幾天她過的有點恍惚,如果忽略白水瑤的存在,她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和敖雪恩愛的日子。
她臉上的詛咒印記減輕了很多,每日多花些時間塗上厚厚的胭脂,便能遮掩許多,加上九尾狐一族天然的魅惑,確實讓敖雪對她百依百順。
隻不過。
眸光閃著寒芒,她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傻姑娘了。
五年時間對妖族來說算不得什麼,卻也已經足夠她看清一個人的真心。
這幾天白水瑤的臉好了許多,那個男人就又開始左右搖擺。
隻是這一次,已經不能讓她傷心了。
“夫人,求求你,不要讓老爺趕我走。”房間外傳來白水瑤的哭聲,九傾不耐煩的蹙了蹙眉,推開了房門,一眼看見了跪在地上的白水瑤,還有看似滿臉無奈的敖雪。
“老爺。”白水瑤泫然欲泣,滿眼都是委屈,還有一絲深藏著的恨意。
她知道自己的臉絕對不是意外,也知道敖雪向來隻看臉,她本來以為九傾是沒有辦法威脅到她的,甚至都和敖雪說好了,這幾日就派一些侍衛去幫她報仇。
當初牧彎彎不願意幫她去禁地邊上的冷宮受罰的事情她可從來沒有忘過,等這件事辦完就把她娶進門的。
但好在她不知道是天賦異稟還是什麼,一張漂亮的臉蛋怎麼都毀不了,傷疤沒幾日就好的差不多了,又把敖雪給勾了回來。
“我願意當一個丫鬟,隻要讓我陪著老爺,哪怕沒有名分也可以。”白水瑤一哭,配合著麵頰上的那一道不深的傷疤,但還真有那麼幾分惹人憐愛的意味。
敖雪心又有點軟,畢竟這女人在床上是真的讓他心動。
他頗為為難的看著九傾,“九兒,你看?”
九傾挑了挑眉,眼尾一抹豔紅,“怎麼,逼我承認她的名分?”
她話音落下,敖雪臉色就難看了一些,他伸手把跪在地上的白水瑤扶了起來,語氣淡漠,“九兒,這些年我也沒怎麼嫌棄你,瑤瑤是我真心喜歡的,我保證,她是最後一個。”
敖雪說著,看向九傾,一雙眼裡滿滿的都是深信她會願意原諒自己的自信。
他的眼神像一把銳利的尖刀,那種被深愛著的不屑讓她心口像是被撕開一樣疼痛。
他憑什麼認為,離開了他,自己就活不了了?
他憑什麼認為,她一定一定要愛他?
九傾眯著眼,唇角卻上揚著。
“夫人,都是我的錯,你要打要罵都行,求你不要不理老爺,他這些日子都瘦了許多。”白水瑤抽抽搭搭的,一番話說下來敖雪還真的心疼了。
“你說什麼,九兒不是那樣的人,她不會容不下你的。”敖雪說著,兩人一起望向九傾。
他看似深情的望向她,好像在等她像之前無數次退讓的那樣點頭。
衣袖裡藏著的青龍傳音令亮了亮,敖欽頗為惱怒的聲音傳到九傾的腦海——
“君上已醒,血祭計劃有變,所有在都城的青龍族人,速速圍剿。”
九傾心底震驚,第一反應便是要趕緊去通知牧彎彎才行。
今日正是牧彎彎十日一次出門的日子,難道說是今天剛剛被發現的?
九傾片刻間心底閃過千百個念頭,之前敖雪多次收集一些材料,外出的情形一下同“血祭”二字契合。
血祭她哪裡會陌生,原來龍族不殺他們的君上,除了還沒能得到他的角外,還有這樣一個理由。
怪不得敖雪最近如此不把她放在眼裡,是做著在血祭中多分到一些純粹的血肉一舉衝破四階五階成為強者的美夢嗎?
九傾心底發寒,她沒有猶豫,隻邁著步子想要趕緊把這個消息告訴牧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