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唐以鳶,安璐頓時又想起自己此刻的處境來。
如果不能在賀洲這裡爭取到一個好結果,她就滿盤皆輸了。
韓世晟出手,經紀公司直接放棄了她,韓世晟打她,她從韓家跑了出來。
現在唯一的退路,隻剩下唐家……
安璐咬牙,對賀洲擠出一絲甜美的微笑:“賀洲,你好,我的名字叫安璐,第一次見麵,也沒帶什麼禮物過來……希望你彆介意。”
一般男人要聽到安璐這話,不管喜不喜歡她,怎麼著都會客套地順著安璐的話往下說幾句。
然而賀洲看著安璐,卻是一言不發。
這段時間經曆過韓夫人的磨礪,這種情況安璐也不是第一次見了,她不僅沒有退縮,反而因為賀洲的沉默,更加鼓起了勇氣。
“我們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我很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對你心馳神往很久了。”安璐對賀洲笑道,“你可能不知道,前段時間你上新聞聯播的那一小段視頻,其實有被網友截圖下來,她們在網上聚集,成為了你的粉絲,特彆特彆的喜歡你。”
說著,安璐將手機拿出來,點開了早早準備的動圖,打算湊近將動圖展現給賀洲看。
這是她計劃中的步驟,先告訴賀洲他在網上有多歡迎,然後由他的粉絲入手,最後和他添加微信等等……
然而沒想到,安璐才剛往前一步,一旁的保鏢全部嚴陣以待,根本不給她靠近的機會。
“這位女士,請。”保鏢攔住安璐靠近賀洲的步伐,對安璐道。
“我還有話沒賀洲說呢。”安璐被攔住,心裡騰升起一股氣,但還是強壓下去,笑著對保鏢道。
保鏢冷著臉看安璐,根本不把她的話聽進耳裡。
再看賀洲,雖然就在她麵前不遠處,卻麵色涼薄,卻像是根本沒注意到她這個人一樣。
安璐臉上的表情有些繃不住了。
這幾天跌落低穀的遭遇,還有今天在韓家經曆的一切,對她而言,都是噩夢。
如果不是賀洲這個信念,安璐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然而等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賀家,等待她的卻是什麼?
領路人帶著她繞著賀家外圍走了那麼久,好不容易見到賀洲,他竟然連一句話都不和她說!
如果賀洲隻是個陌生人就算了。
可是安璐淪落到今日的境地,可都是拜賀洲所賜!
更重要的是,賀洲可是她金手指中出現的人,這個人,本該是她的裙下之臣才是!
“賀洲,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對我有這麼深的偏見,我們從來沒有見過,更從來沒有什麼交集,你一個大男人,為什麼要這樣對付我一個女人,難道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我曾經得罪過你嗎?”安璐忍不住對賀洲喊道。
“如果關於我的一切,都是唐以鳶告訴你的,那麼我能不能拜托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否則你這樣對我,真的太不公平了!”
見賀洲沒反應,安璐更大聲地尖叫道,尤其著重強調唐以鳶的名字。
果然,聽到這三個字,賀洲終於有了一絲反應。
看來必須從唐以鳶入手。
“我是唐以鳶的姐姐,一直生活在唐家,你這樣對付我,唐家人會怎麼想,唐以鳶會怎麼想?你不會以為,你在幫她出氣吧?我告訴你,我要是唐以鳶,我——”
安璐說著,然而不等她把話說完,汪管家卻突然打斷了她的話。
“安小姐,我要是你,我會選擇離開。”汪管家對安璐道。
安璐倒是認得汪管家。
上次韓夫人壽宴,賀洲沒有出現,是汪管家代替他來傳話的。
連韓夫人都對他畢恭畢敬,安璐看到汪管家,當然也很有壓力,隻是一想到賀洲的權財,安璐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我為什麼要離開,我是在爭取我的正當權益。”安璐對汪管家道。
“因為韓家掌握的資料,隻有很小的一部分,我們手裡關於您的信息,遠比您以為的要多得多。”汪管家道。
見安璐還是不打算放棄,汪管家悠悠地報出了個名字:“輝子。”
安璐臉色一變:“你……這……這是唐以鳶乾的事情,我不知道……”
“也許網友會更感興趣?”汪管家道。
安璐僵著臉,不敢回答。
她沒想到,賀洲手裡竟然有關於輝子的信息。
這裡醃臢事不少,要是真抖落了出去……
那不僅僅是被網暴這麼簡單了。
對安璐而言,目前明麵上她做得最出格的事情,就是給韓夫人潑硫酸。
但那件事壓根不是她乾的,警察一查就知道,所以安璐雖然很擔心自己的前程,但是一點也不慌亂。
可是輝子那個事情就不一樣了……
這可能會牽扯到刑事案件,是犯罪!
以前唐以鳶勢單力薄,在安璐的挑唆之下,連和自己的親生父母關係都很差,沒有人給唐以鳶撐腰,就算安璐做得再出格,憑靠自己和韓世晟的勢力,都能讓唐以鳶發不出聲。
但現在不一樣了,眼前這個人,可是賀洲……
“我來這裡……就是想要搞清楚,你們喜歡唐以鳶什麼!”安璐大喊道,“賀洲,我早就聽說你的名字了,隻是因為一些事情耽擱,我們沒有機會見麵而已。你和唐以鳶……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喜歡她,我真的不能理解。”
對比安璐的失控,汪管家卻是異常冷靜:“也許就像我也不能理解,安小姐為什麼要來這裡,找我們先生一樣。”
“我……”
汪管家不給安璐再說話的機會:“安小姐,請吧。”
安璐剛想反駁,汪管家卻是冷下臉來。
緊接著一旁的保鏢蜂擁而上,直接將安璐驅趕了出去。
期間安璐也不是沒有想過掙紮的,然而這一群保鏢個個高大魁梧,光憑安璐一個人,彆說這群保鏢了,她連韓家那一群阿姨都打不過。
最可怕的是,隱約間,安璐似乎看到遠處有個人,似乎掏出了個東西,直接對準她的頭。
是槍嗎?
安璐乍一看到那個保鏢手上銀色的物體,還沒反應過來。
畢竟身在華國,普通人不準持槍,一般人一輩子,恐怕隻有在軍訓的時候才摸過真槍。
但看這群保鏢的模樣,再結合賀洲的身份,安璐卻不敢不信。
私人持槍是違法的,但誰能說得清,賀洲身邊的人到底是私人,還是國家派來保護他的?
畢竟都是上過新聞聯播的人了,而且他代表的又是海外財團……
那手.槍看起來比軍訓摸到的真槍要小而纖細很多,但是對準人頭顱的震懾力,卻更加的恐怖。
因此即便心中再不情願,安璐還是被趕出了賀家。
再次回到這湖畔的岸邊,安璐遙遙朝對岸望去,已經不見賀洲的身影。
看了看時間,為了見賀洲一麵,她整整耗費了數個小時。
更讓安璐憤怒的是,賀洲從頭到尾,竟然連一句話都沒說過。
甚至連個眼神都沒施舍給她!
剛剛被那群保鏢震懾的恐懼,伴隨著離開賀家,逐漸地消散。
隨之湧起的,則是無儘的委屈和憤怒。
因為當看到唐以鳶的那一刻,安璐驟然想起,汪管家在她麵前提起“輝子”這個名字,代表了什麼。
輝子和安英傑認識,都是一群不學無術的小混混。
前段時間,唐以鳶在安璐和安英傑的設計下,離家出走被一群小混混騙進了酒店。
這群小混混中,輝子就是主要的關鍵人物。
當天夜裡,確定唐以鳶和一群人住進酒店後,安璐就找到了韓世晟,打算帶著韓世晟捉奸,按照金手指的指示,令唐以鳶身敗名裂,與家人反目成仇,更被韓世晟憎惡。
結果沒有想到,安璐把韓世晟帶到酒店後,看到的竟然隻有唐以鳶一個人!
更奇怪的是,那天之後,那群小混混好多都離開了這個城市,跑沒影了。
安英傑特意去打探了一下,得到的消息竟然是那天晚上鬨鬼,這群小混混彆說對唐以鳶下手了,全都被女鬼嚇的魂不附體。
華國這麼大,人口流動性強,這群小混混家底不乾淨,跑走的渠道都不一定是正規的交通工具,壓根就找不到人,這件事情也就這麼不了了之。
安璐雖然很遺憾沒能成功把唐以鳶捉奸在床,但想要對付唐以鳶,有的是機會,便沒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這群小混混全跑了也好,無憑無據,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結果沒想到,時隔這麼久,連唐家都不會追究的事情,賀洲竟然知道了?!
剛剛被汪管家嚇唬的,安璐第一反應就是擔心賀洲把自己送進牢裡,此刻反應過來後,心中卻是怒意滔天。
賀洲知道那群小混混乾的好事,那不就代表,賀洲也知道了那陣子唐以鳶做的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
和父母對著乾,學習成績差的一塌糊塗,追著韓世晟跑,還和小混混廝混……
這麼一個不乾不淨的女人,賀洲明明知道她的過往,竟然還選擇喜歡她?!
賀洲這個名字,出現在她的文檔上的,憑什麼去喜歡彆人,喜歡上的還是唐以鳶這種人?!
想到這,安璐就控製不住氣得發抖。
她怨恨賀洲,她憎恨韓世晟,她厭惡韓夫人。
可是此刻她最嫉恨的,還是唐以鳶!
這股心情,當重新回到唐家,看到唐以鳶與唐父唐母親親密密的在一起,一家三口幸福和諧的模樣,更是累積到了頂點。
另一端,賀宅內。
“先生,安璐已經離開,朝唐家走去了。”汪管家一邊推著賀洲回屋裡,一邊道。
賀洲點了點頭,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