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奇就奇在這裡了(1 / 2)

最後收拾行囊時,景雲熙還是偷偷將劉嬤嬤她們給準備的行李留下了一多半,她是實在沒法帶那麼多上路。

但還是帶了不少,有一些東西劉嬤嬤十分堅持,甚至說真要用不上,哪怕半路扔了這時候也得帶著。

景雲熙接受了劉嬤嬤的好意,因此上路時,用了兩輛馬車,一車帶行李,一車她坐。侯府隨行三名護衛,加上兩個車夫,還有路亞和小太監高平康,一共九個人上路。

白杏她們和王嬤嬤等人,景雲熙都沒有帶。她有手有腳也不用人伺候,主要是帶了白杏等人,馬車就要加,浩浩蕩蕩的車隊也太不方便。

至於帶著小太監高平康,是因為景雲熙想過去瞧瞧沿海那邊貨商的香料,彆的生意都做起來了,高平康調香也定了一兩種,但他也說了,見識太少,他知道的那些香料也太有限。

這一次出來景雲熙就帶上了他,主要是他也會騎馬,在府裡這一段吃喝不錯,體格也結實了不少。

他長相顯小,穿著普通男孩子的裝束,很像是個未成年,這樣聲音不像彆的男孩子那麼低沉,而是清亮的少年音,也就不奇怪了。

路亞不會騎馬,就在後麵行李車上。

都準備好了後,在一個清晨,踩著開城門的點,景雲熙一行人沒有一點聲張地出了京城。

“你想騎馬就去騎,”

在馬車上,景雲熙心情極好,看著車窗外的藍天白雲,隻覺得心都飛起來了,瞧瞧身邊的賀重瑾後,她連忙道,“不用專門陪著我!”

她要是會騎馬也去騎了,眼下她也會一點,但是她想在馬車裡再看看南下的地圖。

“不想,”

賀重瑾聽她這麼說,不由一笑,說著一頓,眸色有些深,“想看你。”

景雲熙斜了他一眼,賀重瑾看著她笑,景雲熙被他逗得也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

“陸神醫什麼時候跟咱們會和?”

莫名有點臉熱,景雲熙低頭又看地圖,連忙轉了話題。

十幾天前,卓嘉那邊的捷報已經傳來,不出所料,在幾方勢力的助攻下,卓嘉和卓雪宴殺了叛臣,一舉奪回了東褐魯部族的大權。

由於才剛勝利,卓嘉和卓雪宴自然要忙上一大段,且卓雪宴已經成了東褐魯部族的大汗,自然也不可能再隨意進大景來遊玩。

卓嘉要輔佐她弟弟坐穩汗位,一時半會也回不來,倒是陸子璋傳了消息回來,知道她和賀重瑾要遠遊,說是會趕回來跟他們一行人會和。

“他應該會在鬱州東郡跟咱們會和,”

賀重瑾抬手在景雲熙手上的地圖上點了一個位置道,“往那邊他不繞彎,他又出發的早,說不定會在咱們前頭趕到鬱州。”

“唳——”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空中傳來一聲熟悉的鳴叫。

“是毛毛來了!毛毛!”

景雲熙叫停了馬車,掀開車廂的簾子才一鑽出來,一頭蒼鷹就從天而降,激動地盤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聽到景雲熙叫這頭蒼鷹的名字時,彆說三名護衛了,就是車夫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本來聽說這頭被大景京都人傳為神鷹的蒼鷹,夫人之前還給起了一個比較好聽的名字……

可誰知,後來夫人嫌叫著拗口,直接將這頭神鷹叫成了“毛毛”!

這真是一頭神鷹該有的名字嗎?!

毛毛站在景雲熙的肩上,小眼神很是得意,很有一種睥睨天下的英姿,明顯對自己這個名字十分滿意認可。

“毛毛?”

那邊一個護衛試著也叫了一聲。

“唳!”

毛毛衝他威脅叫了一聲。

這時,跟在馬車旁撒歡跑的麒麟,一見這頭蒼鷹也跟著嗷嗷叫了幾聲。它和這頭蒼鷹也打過架,不過後來也算都混熟了。

聽到麒麟的叫聲,毛毛一臉嫌棄地掃了一眼麒麟,傻狗!不理。

景雲熙失笑,拍拍毛毛的腦袋,帶它一起進了車廂內,大家繼續趕路。

麒麟跑累了,也想上景雲熙這個車,景雲熙示意高平康用一袋她特製的肉乾,將麒麟誘到了另一輛車上。

毛毛也好奇跟了過去,一時間,後麵那輛車上時不時傳來兩個家夥唳唳的鳴叫和嗷嗷嗷的叫聲,熱鬨得不行。

“這真是比兩個小孩子還吵,”

景雲熙笑道,“過往的路人隻怕都奇怪呢!”

眼下走的是官道,來往的行人不少,過了清晨這一段後,行人越發多了一些。好在官道足夠寬,賀重瑾讓車夫加快了速度,總算那兩個家夥的叫聲不會驚到路人了。

兩天後的傍晚,一行人順利趕到了鬱州東郡的一個鎮子裡。

“老爺,夫人!”

大家才進了一家客棧,下了馬車,景雲熙就聽到熟悉的聲音,一抬眼,就看到陸子璋一手抓著一個燒雞就跑了過來。

大約是知道賀重瑾和景雲熙是扮作客商一路南下,他很老道地直接改了稱呼,沒有叫賀重瑾叫侯爺,而是普普通通的老爺稱呼。

“陸神醫!”

景雲熙看到陸子璋的樣子時開心一笑。

本來陸子璋就胖,但原本還不算太黑,這一次回來,膚色曬得跟什麼時候,跟路亞在一起都比不出來誰更黑一點了。

“鬱州燒雞是一絕,”

晚上吃飯的時候,陸子璋一邊向景雲熙和賀重瑾推薦鬱州的燒雞,一邊眉飛色舞跟兩人說著卓嘉和趙文晟的八卦,“你們怕是根本想不到,那兩人怎麼樣了!”

“怎麼樣了,快說快說!”

景雲熙啃著一個雞腿急急催促,旅途中聽點八卦心情也非常好。

“卓嘉一直不理趙文晟,”

陸子璋先美滋滋喝了一口酒,緊接著又咬了一大口雞肉,這才興奮又道,“趙文晟跟在軍中,也忙,加上卓嘉不理他,一開始根本沒機會跟卓嘉見麵!”

景雲熙點點頭。

這個不意外,這次卓嘉急著忙東褐魯部族的大事,彆說她一開始就沒打算理會趙文晟了,就是真有一點兒女私情,在大事麵前,卓嘉絕對是先把兒女私情丟在一邊的。

孰輕孰重,家國大事跟前,卓嘉這人一向不含糊。

“一開始是這樣,那後來呢?”

聽出來陸子璋話外的意思,景雲熙連忙又追問了一聲。

“嘭!”

一說起這個,陸子璋更激動了,抓過燒雞的油乎乎的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興奮又道,“這事要從趙文晟受傷開始說!”

“趙文晟受傷了?”

景雲熙和賀重瑾幾乎同時問道。

“嗯,腿折了,”

陸子璋點點頭道,“傷的地方不對,治好了也會也會瘸!”

說到這裡又忍不住搖頭一笑,“年輕人啊,那些情情愛愛真不是怎麼回事,越是這樣,卓嘉反而開始理他了!”

景雲熙和賀重瑾驚疑地對視一眼後,連忙又道:“怎麼回事?趙文晟怎麼受的傷?是在戰場上?”

趙文晟雖說是大景這邊派出去的人,但也是為了卓嘉卓雪宴的事情,為此不惜冒險負傷,卓嘉必然是心裡感動了吧?

“嘖!”

一聽景雲熙這麼問,陸子璋連雞屁股都忘了啃了,連著嘖嘖兩聲笑道,“要說這個,真是打死也想不到!”

“怎麼回事?”賀重瑾一皺眉,明顯也對趙文晟的傷很關切,“彆賣關子了,快說!”

“彆急彆急,”

陸子璋又滋的一聲喝了一杯酒,這才笑眯眯又道,“趙文晟這傷受的可是太憋屈了,哪裡是在戰場上,就在趕路時不慎騎馬掉進了一個沙坑!不巧的是,沙坑裡又正好有一截枯枝,直接紮透了大腿!”

景雲熙:“……”

賀重瑾也是十分無語,頓了頓道:“騎馬怎麼會掉坑?沒看路?”

這要是他的兵犯了這個錯,他直接一腳就踹過去了。

“說是看到那邊有一朵花,”

陸子璋嘖了一聲道,“那次他是難得一次機會去卓嘉那邊,他自己說,好不容易才有機會見卓嘉一麵,想著采一朵花送給卓嘉,還說那花開在戈壁上,十分好看嬌豔,他從沒見過!”

“旱壺蘆赤丹?”

一聽陸子璋這話,賀重瑾一挑眉。

“可不是!”

陸子璋一拍大腿,“這小子什麼都不懂,竟然想去摘旱壺蘆赤丹送人!”

旱赤丹是那一片邊疆部落最忌諱的一種花,這花的草根牛羊聞到都會腹瀉,甚至直接死亡。人不小心碰到那花,全身都會起毒疹不說,還會高燒數日不退,嚴重的會失明,甚至丟了性命。

那花並不多見,見著了那邊部落的百姓都會躲得遠遠的,即便那花嬌豔美麗,也沒一個人想要去采摘。

趙文晟那笨蛋,本來摔成那樣受那個傷就夠重的了,還接觸到了旱壺蘆赤丹,傷上加毒,一下子病勢沉重,差點一命嗚呼!

要不是他正好也去了邊疆,知道了趕緊去救人……這小子就要這麼白白死在邊疆了!

“趙文晟後來怎麼樣了?”

景雲熙連忙問道。

“我拚力搶回了這小子一條命,”

陸子璋歎道,“人是沒事了,但腿隻怕是瘸了,沒辦法,我也儘力了。”

景雲熙鬆了一口氣,好歹還有命在。至於瘸了……其實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大景朝這邊朝廷上也是一樣,入仕的官員不會選擇有殘疾的,彆說一般的官員了,就是皇子中,身有殘疾的,一般都認為是天譴,不會讓這樣的皇子繼承皇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