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投胎了啊,”顧葉忍不住笑了,“之前給你托夢的,是我剪紙剪出來的小人,我爺爺早走了。”
顧爸爸愣了愣,立馬惱了,“你個熊孩子!”
顧葉也很無辜,攤著手問:“我有什麼辦法?我說什麼你都不聽啊!”
顧德誠生氣的想打孩子,“你爺爺你也敢造假,我不打你,都對不起列祖列宗!”
顧葉撒腿就跑,“媽!我爸打我!”
今天顧夫人心裡挺不舒服的,因為她感覺自己就像個外來者,她自己也明白全家對她都挺好,就是自己矯情。一聽顧葉這話,也顧不上彆扭了,衝上來就攔著,“顧德誠!大過年的,你怎麼又打孩子?”
護崽子護的特彆凶悍,顧德誠麵色一頓,氣勢瞬間就弱了,“沒打,嚇唬嚇唬他。”
“我媽長得真好看!”顧葉感激的誇了一句,趁機溜了,顧德誠被氣笑了,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回房間後顧葉把忘在箱子裡的閻王神像和師父的牌位掏出來,從廚房裡拿了一隻生雞擺上,“對不起,忙過頭了,貢品現在給你們奉上,請你們保佑我,彆讓我再碰到那麼多稀奇古怪的事。供奉得有葷有素對吧,你們等著。”
不多時,顧葉笑眯眯的回來了,含笑的關了門,把他剛吃剩下的半盤水果和瓜子擺上,雙手合十拜了拜,一本正經的道:“都說心誠則靈,禮輕情意重,吃吧,彆客氣!”
拜完了之後,顧葉坐在桌旁,繼續磕瓜子,把臥室內的電視打開,開始回複今天的信息。
當晚,顧葉夢到他師父變成了五十多歲的樣子,穿著一身特彆帥的西裝,拎著他耳朵罵他小混蛋,拜神心不誠。
顧葉還吐槽了一句,老頭穿的像個公務員,打扮這麼帥,忙著娶媳婦兒還是怎麼著?氣的老頭追著打他,顧葉跑的賊快,老頭追了半天都追上他。
事實證明,師父的教導還是要聽的,拜神一定要有誠意的,否則屁事都不管。接下來的一年,顧葉依舊躲不過怪事。
就在大年初二,一大早,就有人來找他。
聽到家人通知之後,顧葉把閻王爺的供奉盤撤了,“怎麼也得熬到過完初五吧,你一點都不準!彆吃了。”
一下樓,顧葉就看見兩個拘謹的坐在客廳沙發上,臉上已經有死氣的將死之人,“喲,來的夠早的。”
“打擾小神仙過年,我們兄弟倆真的,太過意不去了,我是老大,我叫劉生,我四弟,劉隆。”劉生剛五十歲,頭發已經花白了,一口一個小神仙,說話把態度擺到最低了,“我們實在是過不下去了,看到您留下的那張紙條,我們忍著三十、初一,今天就怕您走了,一大走就來堵門了。”
劉隆紅了眼眶,“昨天過年,我們哥倆請了一排的神位回來,今天還在家裡擺著呢,實在是過不下去了。”
顧葉讓人給兩位大叔上了茶,“彆著急,慢慢說。”
劉生緩緩道來:“是這樣,去年三月份,我們兄弟四個湊錢,買下那片空地,建了一個養豬場,可場子建起來沒多久,還沒開張,家裡就出事了。先是我媳婦兒癌症,查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期,兩個月就沒了。她之前身體可好了,地裡的農活都能乾,說沒就沒了。”說到這裡,劉生也紅了眼眶,“才四十五。”
劉隆接過大哥的話,接著道:“就在大嫂住院的時候,趕上麥收,我二哥家有輛聯合收割機,收麥子的時候,機器出了故障,他下去檢查,本來熄火的收割機突然往前滑了一步,他整個人都被卷進收割機裡,救出來的時候整個後背都沒肉了,血人一樣被送上救護車。也是幸好熄了火,要不然命也沒了,到現在,還在我侄子那裡養傷,一直沒回來。”
“再然後,是我三弟,他有點高血壓,晚上喝了一點酒,平時也沒啥事的,淩晨他上廁所,突然腦溢血,等我弟妹發現的時候,人已經僵了。”
“這不是,兩個月前,我媳婦兒也沒了。”劉隆一臉頹然的道:“跟大嫂一樣的病,一發現就是癌症晚期,今年,三十八歲。”
“村裡人私下裡說,是我家乾了缺德的事兒,這才遭報應了。”兄弟倆一臉苦澀,“我們就老老實實的農民,去哪乾缺德事?”
顧葉點點頭,安慰道:“你們沒乾缺德事,我看的出來,都是老實本分的,要建這個養豬場,是不是花了所有的血汗錢?”
“是啊,還貸了款。”說到這個,兄弟倆就犯愁,“現在想賣了場子還錢,都賣不出去。”
“先不著急賣,”顧葉詢問道:“村裡是不是也死過年紀在四五十歲上下的人?”
“這麼一說,還真是,”劉生想了想,“前幾天有個突發心肌梗的,沒了,也四十多歲。還個癌症晚期的,剛五十。”
顧葉眸色沉了沉,一抬頭就發現,二樓走廊站著一排,都低著頭聽八卦,因為沒聽過,多少有些新鮮,現在看這哥倆的表情,都一臉同情。
顧葉嘴角抽了抽,叫顧陽:“去給哥拿紙筆。”
顧陽屁顛顛地跑去了,不多時就給送下來一張還沒寫的試卷。
顧葉挑眉看他,你是認真的嗎?
顧陽討好的笑了笑,反正他也不做。
顧葉把試卷反過來,在背麵的白紙上畫了一個圖,“看吧,你們這個工廠建的這個位置,像不像斷頭刀?”
哥倆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真的像!”
“這裡建個工廠,又在這裡豎了這麼高的一根旗杆,跟斷頭台有什麼區彆?這旗杆豎在這裡不行,誰給你們出的主意?”
倆人臉色都變了,“起初的時候我們那裡沒有旗杆,我們家裡不總是出事嗎?就打聽了一下,找了個道士過來,他說這裡有邪祟,必須立一個旗杆鎮煞,我們才立的。”
顧葉冷笑一聲,“這道士,不是什麼正經人吧,本來那個位置就有問題,不過沒到這麼快就死人的地步,這旗杆一立,這就周圍的風水全變了。那個道士,你們在哪裡找的?”
“就隔壁棗村的,他是半年前來到鎮上的,能掐會算的,有個紅白喜事,他都能給幫幫忙。鎮上人都說走了一個小神仙,又來了一個半仙兒。”
顧葉嗤笑一聲,這看風水的本事,算什麼半仙?如果是誠心為之,就是利用風水惡意殺人,這事兒就大了。
“你倆現在就回去,找人把旗杆挖了,我懷疑這旗杆底下還埋了東西。”顧葉站起身來,“你們先走,我隨後就到。”
顧陽好不容易機靈了一回,給顧葉拿了羽絨服,屁顛顛的跟過來,“我也去!”
顧林手指頭掛著一串車鑰匙,笑眯眯的轉著圈圈,“我也去。”
顧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