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看顧葉的眼神複雜無比,不管怎麼說,顧葉一直都在,哪個再說顧葉不好的絕逼是腦子有坑,這嬌少爺跟他們一起自發的站崗,也沒見脾氣不好,誰給他抹黑的名聲?
見他倆沒事,幾個年輕人就走了,顧葉躺在吊床上,享受著靈靈身上傳來的涼氣,掏出手機,叫了個跑腿小哥,給他買倆肯德基全家桶送過來。不管在哪裡,都要享受生活。
倆人吃一會兒,玩兒一會兒,睡一會兒,自我感覺是享受生活了,可來掃墓的人都覺得他倆有病,看他倆眼神都像看小傻子。終於等到天快黑了,鬼門那裡再一次變得熱鬨起來,有的鬼一出來就來到昨天打牌那個地方。顧葉遠遠的看到,不解的問:“他們乾嘛呢?”
“臥槽!不要臉!他們手裡拿著撲克牌,搶咱們地盤啊!”解承身體平衡能力好,直接站在吊床上。站得高看得遠,看清之後直接跳下去,跑過去喊:“那個墳頭是我占下的!”
顧葉扶額,好幼稚!
有個老頭不滿的道:“你占什麼占?這是我家,我兒子給我買的。”
解承我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委屈的跑了回去,“那地盤確實是那老頭兒的。”
顧葉慢條斯理地道:“那你就不要跟人家搶了,在這裡坐著吃零食不好嗎?我讓跑腿小哥送來了爆米花和果凍,你要哪一個?”
解承要走了一桶爆米花,邊吃邊盯著鬼門,這時候,就聽顧葉道:“我是不是替你守門了?是不是幫你解決了大麻煩?你是不是得感謝我?以後是不是得好好保佑我?”
解承扭頭一看,顧葉手機上放著閻王爺的圖片,正跟對方耍賴呢,解承蹙了蹙眉,“我們都供奉太上老君,你怎麼供閻王?”
鬱擇啃著果凍,笑眯眯的道:“心中有神明,萬物皆可成神。高高向上看,供著要仰頭,太累。不如陪閻王爺守著地獄,審判萬千惡鬼,管他是陰是陽,不都是這麼回事嗎?”
解承仔細想了想這幾句話,頓時對顧葉伸出大拇指,有道理。
天色越晚,鬼門裡的陰氣越重,想要逃回人間的惡鬼就越多。夜離和青衣分彆站在門口左右,出來一個盯著一個,看見惡鬼直接打回去,根本不用顧葉和解承出手。
一直到了下半夜,鬼門關了,倆人才徹底放心下來,顧葉打了個車,直接去了鬱擇那裡,困得衝了個澡,躺在沙發上就睡了。
鬱擇把他抱去床上,看著顧葉的睡顏,心疼,卻也無法阻止。
愛他,哪舍得折斷他的翅膀?
接下來,顧葉也不讓鬱擇操心了,在家裡好好休息了幾天,把學習資料又搬出來,自己自學。這期間,解承還問那個男鬼的事情,顧葉告訴對方:“還在養魂呢,現在魂魄太弱了,叫出來兩句話沒問完,他可能自己就散了。”
解承囑咐他:“養好之後你彆一個人行動,叫我。”
顧葉壞笑著逗他:“你放心吧,因為你有毒咱們才撞見他的,跑不了你。”
解承罵了一句“毒毒受”,嫌棄的掛了電話。
顧葉嘴角抽了抽,誰毒毒獸?神特麼的物種,他都沒聽過。
直到開學前幾天,顧葉才把那人的魂魄養好,他和解承約好,傍晚的時候去了解承家,把那個魂魄放了出來。
之前魂魄不穩沒看清,現在五官清晰了,顧葉都同情對方了,典型的淒苦命,一天的好日子都沒過。
解承不會看相,也覺得這人長得就挺倒黴的,看誰都苦著臉,“說說吧,叫什麼,多大年紀,怎麼死的?”
解承這個語氣一問,那人被嚇了一跳,還以為解承是傳說中的地府判官,嚇的差點把祖宗八代交代出來。“我叫李山,今年三十五歲,家住a市大福鎮李子村,我小時候爸媽離婚了,我跟著奶奶長大,早些年奶奶也沒了,我小時候打針沒打好,腿腳落下了毛病,我沒有媳婦兒,光棍一個。”
顧葉嘴角抽了抽,“你說點有用的,你應該是冤死的吧。”
一說這個,李山眼圈就紅了,“我日他姥姥!判官先生,他們太不是人了!畜生啊!都是畜生!”
“判官……”顧葉無語,“行吧,你先說。”
“一年前,我和我們村的一個發小,還有隔壁村的三個人,一起來這裡打工。我們做的是散工,就是當天日結工資的那種。高空作業,都是危險的活,正常來說腰上要係上安全帶,下麵每一層樓之間都要鋪層網,這樣即使有人掉下去,也會被網攔住,摔不死。”
說到這裡,李山臉上有了幾分戾氣,“我爬上去之後,不小心踩空了,身上的繩索沒拉動我,那個鎖鏈子喲,隻有小指頭粗!”李山給他倆比劃了一下,憤恨的道:“能拉的動一個成年人?更操蛋的是,下麵那些網子楞是沒有攔住我!全都是偷工減料買的便宜貨!我從從二十樓,摔到一層!”
解承聽著就生氣,“這不是拿農民工兄弟的命開玩笑嗎?這要是不出事還好,真要是掉下來,一摔一個死。”
李山冷笑一聲,“最可恨的是,那天因為材料不足,都停工了,整個工地,就隻有我們五個,還有個領我們來的人。這件事,如果被外麵知道,房子肯定不好賣,本來就快到了交房期,如果晚了房產商要給每家都賠錢,肯定要建築商負責任,為了不影響工期,為了不讓出過人命的事情傳出去,影響樓房的建蓋和銷售,也為了偷工減料的事情不傳出去,他們把我扔進水泥裡攪爛了,當材料給用了!”
解承臉色難看的問:“你那工友和發小呢?”
李山臉色暗淡下來,“那幾個工友和發小,一人拿到了二十萬的封口費,都回家了。我一個沒親沒故的人,爹媽都不要,還是個坡腳的光棍兒,誰能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