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個模特表演,邊罵傷風敗俗邊目不轉睛;談論詩歌文學,徹夜都不覺累。
思念一個人也不急切,因為你知道,一封信寄過去,一封信寄回來,需要好久好久……
他之所以讓自己如此忙碌,也是為了保持心態鮮活。
“哈……”
許非抻了個懶腰,進到書房,也不餓,索性構思一下春晚的大概規劃。
既然是錄播,時間上不用跟央視撞車。
但後世的央視春晚,籌備期能達到半年,甚至多半年。他不清楚現在的情況,可節目肯定要一審二審三審。
那幫角兒和腕兒要花費大量時間,根本沒功夫理你。
他提筆先寫了一行字:“播出時間放在除夕頭一天,或者小年夜,避開三十兒。”
跟著又想主題形式。
軟硬件都不行,隻能投機取巧,哎?許非眼睛一亮,又寫了幾段。
“這個絕對可以,還能免費做宣傳!”
他拍拍大腿,繼續想節目編排。
他沒有操辦大型晚會的經驗,但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嘛?後世那麼多大大小小的晚會,總能記住幾個印象深刻的。
寫寫劃劃,不知覺天已經黑了。
許非暫且擱筆,翻出幾個特製燈籠,裡麵有固定槽,蠟燭插進去穩穩當當。屋裡點明燭,燈籠掛在院裡,當然也得防備大風,風大了一吹容易著火。
這幾個燈籠一掛,小院幽幽靜靜,燭火點點,顯得愈發古老。
“……”
許非退後幾步,站在正房台階上,眼前很美,可不知怎地,忽然就湧出一股孤獨感。
無人陪伴,確是煎熬。
他歎了口氣,方要抹身回屋,“咦?”
仿佛聽到了什麼響動,頓了一會,循著方向摸去,摸到東麵的牆根底下。
許非助跑幾步,蹭的扒住牆頭,跟著腿一抬就坐在牆上。東麵是個大雜院,住了好幾戶,房屋分割的如同積木。
黑黢黢一片,屋中亮著火燭。
而那聲音,就是從最貼牆的一間屋子裡傳出的。
“哈!”
許非聽了片刻,直樂,因為不止他一人在扒牆根,那院子裡也有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偷聽。
聲音斷斷續續,時而婉轉高亢,時而低吟似泣,末了歸於平靜。
哎喲!
他跳下牆,連連感歎,要不怎麼說漢語博大精深呢?
“不行了!”
“我死了!”
“啊!”
你看看,這三個完全不同的語句,卻能表現出同一個意思來。
唉,遂愈發孤獨。
………………
“你想要許非?”
藝術中心主任辦公室裡,李沐瞬間提高了音量。
“不行不行,他來還沒到一年,哪有這麼快又調動的?”
“這話不對了啊。你們中心人才那麼多,小許資曆最淺,工作接觸還不深,調動也沒什麼影響。”
劉迪親自找上門。
“哦,你也知道我們中心人才多,那你為什麼不要旁人,偏要他?”
李沐以前是副台長,跟對方關係還可以,嗤笑道:“我說老劉啊,明人不說暗話,小許是塊寶,培養培養絕對能成大事,你甭想橫插一杠子。”
“果真不行?”
“果真不行。”
“肯定不行?”
“廢話!”
“那好,我現在有要緊任務,你把小許借給我幫幫忙,完了再還你。”
劉迪原本也沒想著能成功,就是奔借人來的。
李沐曉得他要搞春晚,最近焦頭爛額,想想道:“臨時借調一下倒可以,不過他們正拍戲呢,等拍完的吧。”
“不能等啊,現在都七月了,八、九、十、十一、十二,一月份就過年。等你們拍完都九、十月了,我還怎麼籌備?
要不這樣,您跟一下進度,要是那邊差不多了,用不著小許什麼事,就提前把他調過來。”
“呃,行吧,我看看具體情況。”
李沐瞧他實在可憐,點頭答應。
送走了劉迪,李沐搖搖頭,知道那小子是塊寶,沒成想這麼快就有人搶了。
許非的那十幾篇文章,最初送給戴臨風看,戴臨風又給魯小威。魯小威給鄭小龍,鄭小龍給李沐,李沐給劉迪……
那些觀點和梳理性,仿佛來自另外一個星球,每每讓人拍案叫絕,尤其經過了演唱會事件。
劉迪現在最缺的就是好點子,所以才憋著勁的網羅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