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瞧著那倆貨比比劃劃一頓神侃,什麼人物內心,情緒轉變巴拉巴拉……胡亞傑迷迷糊糊的,勉強又試了兩遍,反而更差。
索性一招手,“小許,我得怎麼弄這個?”
“……”
場麵一度非常尷尬。林汝為捂著嘴樂,這壞老太太,也覺著沒有許非幫忙,拍攝困難了不少。
“生活化!生活化!”
許非始終強調一個概念,過去道:“你跟他們從小長大,情同兄妹,現在姐姐結婚沒房子,先用了你的,你肯定得讓出去啊!
還有王大爺,你既不好意思占用,又擔心自己女兒婚事。說起來複雜,演起來簡單,過年給紅包都知道吧?明明想要,非得拿捏著,誒,就那麼撕巴。
不用拿腔拿調,自然點,就跟倆人嘮嗑一樣。”
講的明明白白,給紅包誰沒見過啊?
當即,倆人又試了一遍。
“他們乾嘛呢?”胡亞傑作勢起身。
“哎,你不用管,給你騰屋子。”
“騰屋子?那哪兒成啊,淑萍姐不就沒新房了麼?”
“什麼新房,那本來就是你的房子。”
“不行不行,我有地方住,你們就先用著。”
“哎呀,誌明!誌明!”
倆人撕巴一會,胡亞傑跑出去了,趙德成一把沒拽住,卻也沒追,老臉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女兒更重要。
“好!”
林汝為拍拍巴掌,“這回感覺對了,準備下一場。”
“好嘞!”
胡亞傑信心十足,特娘的之前在海邊,心裡一點底都木有。
…………
“哎,賣冰棍的!”
“來了!”
一個戴草帽的家夥推車過來,揭開捂在上麵的棉被,“五分錢一根,您要幾根?”
“還剩幾根?”許非問。
“呃,二十來個吧。”
“都拿進來吧。”
“誒誒!”
賣冰棍的樂了,連忙搬箱子進院,許非招呼著:“來吃冰棍了,分一分啊,不太夠!”
“許老師就是夠意思!”
“您一回來,整個組都有氣勢了!”
“謔,這涼快!”
呼啦啦圍過來,棉被一打開,冷氣直冒,二十根冰塊被迅速瓜分。
有時候就是如此,人在時,感覺不到有多重要,人不在了,才曉得他必不可少。
大家從早上開拍,折騰到下午才休息,三三兩兩的背蔭坐著,實在太熱。
當然也有不休息的,像趙寶鋼就借了林汝為的分鏡頭劇本,一邊吃一邊跟自己的對照,看其中差距。
馮褲子則抱著飯缸,蹲在台階上,小眼睛眨巴眨巴不知道想啥。
倆人確實好學,臉皮也夠厚,肉眼可見的在成長。可能本身也有點天賦,天賦這東西藏不住,早晚都會顯露出來。
懷才不遇什麼的,多是沒本事的自我安慰……
許非拿了兩根冰棍,轉圈找老太太,發現正在間小屋子裡,扒著窗台寫東西。
“您好歹也找把椅子啊!”
他給拎了張凳子,“寫什麼呢,這麼專注?”
“彆影響我,寫歌詞呢……”
林汝為揮揮手,跟小孩兒似的搶過冰棍。
“什麼歌詞,我瞅瞅。”
他拿過來一看,紙上寫著:
“幾度風雨幾度春秋,風霜雪雨搏激流,曆儘苦難癡心不改,少年壯誌不言愁……”
好險!
差點唱出來。
這正是那首《少年壯誌不言愁》,雷蕾譜的曲,詞寫了一大半。
雷蕾是藝術中心的作曲家,爹叫雷振邦,老公叫易茗,一家子牛人。《重整河山待後生》也是她譜的曲。
“金色盾牌,熱血鑄就,危難之處顯身手,顯身手……”
縱然許非早知道歌詞,也不禁叫了聲好。現在的電視劇主題曲,可是真的主題曲,緊密貼合內容,不像後來啥歌都敢往上懟。
鐘漢良版《天龍八部》的片尾曲,推薦聽一聽。
“這詞寫的好啊,找著人唱了麼?”
“還沒有。”
說到這,林汝為停下來,道:“這首歌激昂高亢,我一直在想是找個男高音唱,還是找通俗歌手唱?
男高音技術沒問題,但總覺得那個腔調太歌劇化,通俗的吧,又怕不達標準。”
“我覺得通俗好,您要信得過我,我幫您找個人試試。”
許非嗦溜一口冰棍,笑麼嘻嘻的賊有安全感。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