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覺新,卻被嫁給一個大煙鬼衝喜,不到一年丈夫死了,婆家嫌她是掃把星,終日以淚洗麵。
一直生病,咳嗽不止,最後抑鬱而死。
倆人從《紅樓夢》裡出來,沒接觸過外麵的戲,也不曉得怎麼演,隻能憑借僅有的經驗去體會角色。
“你台詞背熟了麼?”
“嗯,你呢?”
“我也背熟了,感覺比黛玉要簡單。”
陳小旭翻了個身,有點鬱悶,“不過我感覺梅表姐跟黛玉很像,都是那麼哀怨,病懨懨的。早知道不該衝動,再考慮考慮就好了。”
“合同簽了,後悔也沒用,現在就是把戲演好。其實也是種挑戰,就因為很像,你才要演出不一樣的感覺來。”
“我儘力吧,還好跟你在一塊,不然我一個人真不知道怎麼辦。”
陳小旭抿了抿嘴,信心不太足,想著這次肯定要被某人嘲笑,於是就更鬱悶。
“……”
她臉衝著張儷,眼睛眨啊眨的,其實是在放空。張儷還以為她要說什麼,結果蹭的一下坐起身。
“對了,你有信紙麼?”
“有啊,你要寫信麼?”
“忽然有了好點子,我得先指導指導他,免得他猖狂。”
張儷莫名其妙,翻出一種普通信紙,還有一種豎排的,“你要哪個?”
“那個豎寫的。”
於是她手指頭又在筆架上一劃,拈出一根寫小楷用的細筆。
“你到底要寫什麼?”
她見小旭像模像樣的坐下來,挨在旁邊十分好奇。
“我們不是辦亞運會麼?我告訴他可以加在晚會裡,既能豐富內容,又能升華主題,豈不一舉兩得?”
“……”
她愣了會兒,完全沒想到是“事業”上的東西,不由問:“你怎麼想到的?”
“我也是跟他學的,以前跟他賣書包,後來看他賣衣服,都是跟什麼主題有關,他管這個叫,叫……”
陳小旭咬著筆頭,“啊,叫蹭熱度!”
“蹭熱度?”
“……”
張儷愈發有一種他們之間,似乎比自己更加默契的感覺,一時心情複雜,“他那麼聰明,你想到的,他未必想不到。”
“萬一沒有呢,不是缺了個好點子?你幫我想想措辭,要古雅一點的。”
陳小旭說完,先執筆在紙上寫了兩句:
“許老師惠鑒
順祝康安。”
“噗哧!”
張儷忍不住笑,“你這個順字,真要氣死他。”
“這可是鄧雲鄉先生教的,此乃平輩之交……”
陳小旭繼續寫道,“自京城一彆,一月有餘。今南下蜀中,與儷相會於蓉城。儷胖了二斤,愈發富態,徹夜長談,還吃了橘子,恰初冬之美,心曠神怡……”
“誰胖了二斤,你才胖了二斤!”
寶姐姐竟然抓狂了,晃著她肩膀,“給我改過來,改過來!”
“哎呀哎呀,我也胖二斤行了吧……下麵,下麵怎麼寫,我不會了……”
“我想想。”
張儷接過毛筆,略一沉吟,一手更漂亮的簪花小楷,“適聞亞運盛事,舉國同心,人人關切。想來可借用一番,於那晚會之中……”
倆人文化都不高,哪會什麼古雅,無非調皮搗蛋,半通不通。
“結尾結尾,編不下去了。”
“再加一句,加一句!”
陳小旭搶過筆,寫道:“近來事忙,恕不多談。”
張儷見了,也拿過筆,“入冬天寒,貴體自重。”
倆人笑的抱作一團。
看著這篇好容易憋出來的二百多字,大為滿意,末了又綴上落款:
“十一月九日,二人於蜀中。”
………………
“這是個啥?”
將近半月之後,許非才收到這封信,一臉便秘。
家書嘛?不像啊!
朋友日常往來,也不像啊!
半文不白,語法錯誤,還分成了倆字體,一個醜點,一個好看點。
行吧,許老師畢竟不是鋼鐵直男,其實有點意外,倆姑娘還挺有意思的,當然也幫了忙……
亞運會這檔子事,他還真給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