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儷把她按回被窩,又拍了拍。
“唔……”
陳小旭一肚子話吐不出來,各種鬱悶。
“暖耳?”
第二天一早,許非聽到這個詞還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就是保暖耳罩嘛!
後世很常見,現在比較少,因為條件不好,冬天太冷,光戴這東西不實用,得把腦袋都包起來才行。
不過沒關係啊,加個帽子就ok!
說起帽子,他可太深刻了,想起小時候女生戴的那種毛線帽,粉色的,白色的,紅色的,頂端有個小揪揪,可愛又漂亮。
男生戴那種能拉下來的,把臉罩上,露個眼睛,跟反恐精英一樣。
當然現在不行,容易被遣返,但女帽和耳罩可以,小孩大人都能用,跟自己的店格調也搭配。
許老師欣慰,感受到了妹子們的成長,索性把這一塊交給她們去做。
………………
轉眼到了6月初。
整整燒了28天的大興安嶺火災終於撲滅,5萬多人參戰,喪生211人,直接損失5億多元。
期間發生了各種傳說和操蛋事兒,在很長一段時間都被老百姓談論。
比如有個“四不燒”,即鬆苑公園、清真寺、廁所和墳地沒有燒。
當時民間傳言:鬆苑不燒,因吉祥之地,火魔不忍也;茅廁不燒,因汙穢之所,火魔不屑也;墳地不燒,因鬼魔同宗,火魔不犯也。
剩下那個,嗯。
再有什麼怪屍事件,巨蟒事件,某縣縣長調動消防車,率先保全自家房子等等。最牛逼的,就是一個氣功大師,非說是自己發功給撲滅。
總之,正是這場大火給中央敲響了警鐘,下決心從林區逐年疏散人口,後來又有了90年代的天然林保護工程。
而與此同時,播了一個月的《紅樓夢》終於播到了後六集。
風向頓時一邊倒,專家、媒體、觀眾都在罵,之前誇的也不誇了。
首播版有很多未刪情節,比如妙玉的結局,“可憐金玉質,終陷淖泥中。”
《紅樓夢》采用高鶚續書的一部分,自行發揮了一部分。采用續書的,是妙玉在庵中被強盜擄走;自行發揮的,是妙玉未能保全白璧之身。
最後,妙玉流落街頭,不知所蹤。
有合理之處,但觀眾不接受啊,更彆提流落風塵的湘雲,在雪地裡被拖拽屍體的鳳姐……大觀園諸芳流散,落得白茫茫一片真乾淨。
這六集,讓《紅樓夢》的熱度到了一個巔峰。
新華書店的書再次售罄,觀眾買了回去,一邊看電視一邊對照書本,然後一邊罵街。
一時街談巷議,盛況空前。
以至於電視劇藝委會、《紅樓夢》學會,《中國電影報》、《中外電視》等紅學界、影視界、評論界、觀眾代表,專門舉辦了一次研討會。
本來有王扶霖的,結果被罵怕了,連會都沒敢參加。
“很多邏輯不通,抽掉了以“理”為基礎的金玉良緣,和以“情”為基礎的木石前盟的對立衝突。這條線索處理的失當,是導致全劇失敗的關鍵。”
“王熙鳳為電視劇增色不少,美中不足的是對她結局的處理,遠不如原著“哭向金陵事更衰”來得深沉有意味。”
“人物總譜鋪排失當,導演應保一線人物,不應讓寶黛釵遜於鳳姐兒,而現在鳳姐壓倒了一切。”
“沒抓住賈寶玉的靈魂,揭示出他的叛逆精神,刻畫失之細瑣平淡,難以留下深刻印象,壓不住全劇的陣腳。”
林黛玉受到了一致批評。
“沒展現出她的內心世界和美好真摯的情感追求,反而將一個“妒”字作為主要特征,使人反感。導演亦沒利用影視手段,有效地彌補演員造型優勢與表演劣勢之間的差距。”
薛寶釵沒有受到過多批評,卻也沒有讚揚,講真,寶釵的戲份在87版確實很少。
最集中誇讚的,是探春線。
“編劇大膽嘗試了一條新線索,丟失了一樁好姻緣,轉被送去和親,初覺不合情理,細想卻在情理之中,且對應前文諸多鋪墊。”
“在探春遠嫁這場戲中,機位和拍攝角度代替全劇過分倚重的文學因素占據主導地位;環境空間造型介入情緒,和人物心理活動緊緊扭結在一起,使這個人物的處理卓而不群。”
“續作改編的部分,除探春線外沒有任何閃光之處,且一些重要人物的行為和關鍵情節發展缺乏令人信服的邏輯根據,有的甚至不符合人之常情。可以說後6集的創作基本上是失敗的。”
賈環、妙玉、紫鵑、尤三姐、湘雲、秋桐等各因形象,氣質,表演而受到批評。賈芸也捎帶著提了一句:
“賈芸探監一場戲,將其塑造成了一種任俠風範,這是錯誤的。他外貌斯文清秀,是讀書人的一種心機鑽營,失之準確。”
許非看了搖頭,隻能說不同時代的理解不同。
自這部劇起,國內正式掀起了紅樓熱,一直持續了兩年之久,專業的非專業的紛紛著書寫作,尤其探春線的改編,引來一大堆學者支持或反對。
這時候,周汝昌和馮其庸兩派還沒勢同水火。
周汝昌寫了首詩,“朱樓搬演多刪落,首尾全龍第一功。”
馮其庸也認可其成功之處,寫道,“這是自有《紅樓夢》以來最大的一次普及。”
說到點子上了,87版之前,人人知道紅樓,看過的極少,電視劇最具價值的一點,便是普及。
至於觀眾方麵,將劇情和演員分的很開。
裡麵稍微有些特點的角色都紅了,一幫漂亮姑娘,更惹得社會人士仰慕。
尤以黛玉最甚。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