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聳了聳肩,“他們四個都要出國,隻有我想留著。”
在胡君一行看來,這五位都有點精神病,牟和高博相對正常。雙方聊了好久,他們知無不言。
在這個年代,京城就是夢想的代名詞,是聖地。
很多人放棄體製內的工作,甘願來京記城流浪。滿懷憧憬,四處碰壁,被生活不留情麵地捶打。
最後,所謂的理想訴求都演變成了出國。不再較勁,也不追了。
天光大亮,一幫人出棚。
牟跟胡君握握手,笑道:“等待我們的無非三條路,自殺、結婚、堅持。你們好啊,你不知道我多羨慕你們,有劇組,有身份,能碰著真正的攝影機,一切尚未選擇。”
“好了,再見。”
五人走了。
“……”
學生們非常沉重,從來不知道京城居然還有這樣一批人,過著這樣一種生活。
年輕的心臟砰砰跳動,壓抑難受,隨即又湧出豪情壯誌:劇組費這麼大心思,士為知己者死啊!
“聊完了?”
正此時,許非領著馮褲子過來。馮褲子一眼瞧見徐凡,刷刷刷開始冒光。
“許老師!”
幾人肅然起敬,沒等繼續問話,紛紛道:“許老師,我們一定能演好。”
“對,觸動太大了。”
“您是真正有藝術情操和社會責任心的。”
“給我一個鏡頭,我也願意!”
“呃……”
許非沉吟,我尋思我就想讓你們看看真實的邊緣群體啊,至於升華到這個地步麼?
要不說年輕人容易熱血澎湃呢?
“彆激動啊,一激動就演不好了。因為你們演這個群體,必須知道真實的樣子,這是基本的職業素養。
我們不抱有立場,客觀展現。他們應該各具特色,你們抓住一些精髓,放到角色中去。但要記住,這是喜劇,風格彆跑偏。”
“知道了!”
“明白明白!”
“那好,今天不拍,回去醞釀醞釀,明天開始。”
…………
在後世,文藝青年是個很有趣味性的概念,人們一提起來,總帶著點調侃和譏諷。
但在理想主義激蕩的八十年代,幾乎念過書的人,都以文藝青年自居。談顧城,談海子,談拜倫,談葉芝,談莎士比亞,談自由,談電影,談生活,談愛情……
這是社會風潮。
比如《頑主》裡的馬曉晴,那個角色就堪稱影視作品中的文藝女青年鼻祖。
許非寫的兩集劇本,名字就叫文藝青年。
白奮鬥又一次考電影廠無果,但偶然認識了一個家夥,也就是何兵。何兵吹逼,說準備拍部大戲,自己是攝影師。
白奮鬥死乞白賴想混個角色,何兵讓他交了點報名費,撒腿跑路。
結果幾天後偶遇,何兵應付著對方的詢問和嘮叨,得知其有些存款,腦子又不太聰明的亞子,遂起歹意。
聯係盲流圈的幾個朋友,導演王誌聞、編劇江杉、女主角徐凡,外加兩個龍套工作人員,胡君和陳曉藝。
先畫了一個大大的餅,表示白奮鬥骨骼精奇,可以當男主角。但基本功太差,要培訓,需要一定費用。
於是開始了一係列荒誕課程,白奮鬥甭管怎麼樣,都努力去做。
最後幾人被感動,算幫他圓了一次演戲的夢想。
(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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