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中作樂唄,習慣就好。”
葛尤倒耐熱,咬著冰棍麵不改色,“許老師百忙之中蒞臨,怎麼樣,給指點指點?”
“對對,正想聽你高見呢。”
張國利灌了一缸子水,腦袋頂著涼毛巾也湊過來。
仨人找個樹蔭一坐,許非搶了把扇子,揮斥方遒:“我就簡單說說。首先尤哥不錯,李東寶是冷幽默,人物比較精準,我還怕你把白奮鬥代入進來。
其次細節,電影沒白拍啊,比以前強多了。你剛才那似有似無的一聲歎氣,漂亮!”
“嘿嘿,彆人說我還兜著點,你說好那就真的好。”
葛尤摸摸愈發不富裕的頭發,前麵和頭頂已經沒了,僅剩後腦勺還包圍一圈。
“老張呢,呃……”
許非也好奇,道:“你是出於什麼想法,才這麼演的?”
“我,我晚上去公園觀察過。”張國利不太好意思。
“所以你是模仿。”
“對。”
“嗯,怎麼說呢?你演的不能說不好,但理解有些淺顯。
要區分同性和性彆認知障礙,比如我把自己當成一個女人,我喜歡上一個男人,這叫二者重疊,可以像你那麼演。
我就是個男人,又喜歡上一個男人,便不能那麼演。
而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比如這個人物,自幼嬌生慣養,上頭四個姐姐,沒受過男性熏陶,從邏輯上會變得有些女性化。
所以你出發點不對,但歪打正著,結果對了。”
“……”
張國利琢磨琢磨,心悅誠服,“我還以為自己進步了,沒成想瞎貓碰死耗子。”
“哎,你確實進步,比胡同那會放開多了。”
許老師教導完畢,拍拍他肩膀,又瞅馮褲子在不遠處晃悠,起身道:“你們歇著,我去那邊瞅瞅。”
…………
話說鄭小龍女朋友出國,空虛寂寞,成天糟蹋朋友玩。
馮褲子以此為素材,寫了個電影劇本《大撒把》。挺早就寫完了,北影廠的導演夏剛也很感興趣,但一直拉不到投資。
而上影廠今年公映了一部《留守女士》,也是講一方出國一方在國內的,評價頗高。
題材撞車,更拉不著錢,就這麼一天天拖著。
許老師是個行動派,當晚便約見夏剛,馮褲子作陪,仨人在一家新開的燒烤店。
1986年春晚,陳小二演了《賣羊肉串》,可見那時便有燒烤生意。不過等擼串大軍遍地開花,還要在九十年代。
正經的羊肉,一塊錢四串,後世哪特麼吃去?
許非要了三十串,六串大腰子,一盤毛豆一盤花生,外加幾串豬脾。這玩意東北叫連替,不知道為啥,反正老輩這麼叫,他也跟著叫。
夏剛跟張國師是同學,京城本地人,戴眼鏡非常斯文。
他不懂一部電影缺投資,為什麼找許非來?電影可是電影廠才能拍的,所以權當認識個朋友。
而喝著喝著喝開了,話也多。
“前不久開了個全國電影廠廠長會議,我自己印劇本給他們看。青年電影製片廠有些興趣……”
“不好意思,青年電影製片廠是?”
“哦,它是北電的附屬機構,給師生實習的一個地方,沒有生產任務。也正因為沒有生產任務,所以籌措資金困難,現在也沒消息。”夏剛歎道。
“他們也是搖擺,下不了狠心,下狠心早就拍了。”
馮褲子接道,“昨晚上我還跟夏導犯愁呢,抽了一屋子煙,他愛人看不過去,說要找廠長談。”
“這不胡鬨呢,她又不是廠裡人,添亂。”夏剛搖搖頭。
“……”
許老師全了解,想了想道:“這樣,咱們再去找青年電影製片廠,我負責投資。”
“可你沒拍攝資質啊?”
“嗬,買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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