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非恬不知恥的自認長輩,薑聞眨巴眨巴,跟想象中不太一樣啊。
鄭小龍張羅就座,倒上酒,笑道:“朋友相聚,主要介紹你們認識認識。平時肯定都聽過,今兒算頭回見麵,先乾一個?”
“乾一個!”
連同劉小慶,五人齊齊仰脖,全乾了。
許非晃晃酒瓶,“這特麼的,早知道帶二鍋頭了!”
“暴殄天物聖所哀啊!”
馮褲子做戲腔,刻意浮誇,像極了吃火鍋的師爺。
“彆介,我也有。”
鄭小龍翻出兩瓶瀘州老窖,重新倒上。
“其實幾位齊了正好,實不相瞞我最近搞了本雜誌,正想問問你們拍戲情況。老馮,你講講?”
“從何說起啊?”
“從你們最困難的地方說。”
“哎喲,那可回味無窮。”
馮褲子夾了口菜,砸吧砸吧,道:“最困難的無疑就是錢,經費緊張,我們隻帶過去120萬美元。
幾十口人,一百多天,還得給薑老師片酬,當然是人民幣……”
“彆扯我,說你的!”
薑聞一口標誌性的低音炮,沙啞嗓。
“我們住紐約牡蠣灣的北國飯店,對麵是廢品站。時不時有些好東西,大家沒事就撿點冰箱、洗衣機、櫃子什麼的,道具費不就省了麼。
比較可氣的是警察,我們到一個地方得提前報備,他們派警察來維持秩序,警察還特麼要小費!
咱們不願意給,後來也不報備了,到地兒就拍。可能看咱窮,美國人網開一麵。”
“又窮又大膽兒!攢了一堆停車罰單,最絕的有一次司機超速,被警察攔著,一句英文不會啊,倆人乾瞪眼。
後來說我們無照駕駛,在法庭上律師辯護,說中國是世界駕駛協會成員,有三個月的開車期限。”
“有這事麼?”許非神奇。
“沒有啊!”
鄭小龍講到興頭,一拍大腿,“中國沒加入,台灣加入了。但律師說,中美聯合公報上認可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所以也算!
美國**官認為有理。”
“哈哈哈哈!”
眾人大笑。
氣氛熱絡起來,酒過三巡,薑聞出去尿尿,劉小慶跟著,悄聲道:“哎,你一會怎麼說啊?”
“就那麼說唄!”
“老鄭說這小子主意特正,不好糊弄。這樣,我一會先起個話頭,慢慢往那邊引,你見機行事。”
“成!”
二人前後腳回去,劉小慶開始嘮,“小非啊,我自己也有家影視公司,可能不會操持,效益不怎麼好。都說你是行家,能不能傳授傳授?”
“您想問哪方麵?”
“拍什麼片能賺錢呢?”
“理論上,商業價值越大的電影,就越能賺錢。
那什麼叫商業價值?愛情、武打、槍戰、色情等等,說白了就是大眾愛看。
然而國情不同,我們有許多特例。比如《焦書記》,1.3億票房,可它有商業價值麼?沒有。它屬於政治價值,全靠包場。
《紅高粱》,光發行收入就2000萬,它屬於大眾愛看的麼?不是,全靠金熊獎。
觀眾還在成長期,要麼商業價值高,要麼有噱頭,兩種都能賺錢。倘若二者合一,就能賺大錢。”
“說得好!我有部賺大錢的電影,許先生願不願合作?”
聽得津津有味的薑聞,冷不丁橫插一句。
“什麼片子?”
“片子不在我這兒,在你那兒。”
“在我這兒?”
“《動物凶猛》,能不能談談?”
“怎麼談?”
“要麼您轉賣給我,要麼您瞧得上眼,我們合作。朔爺寫的是大院,除了大院出身沒人能懂大院。”
“劇本誰寫?”
“我。”
“導演呢?”
“還是我。”
“哦。”
許老師點點頭,“可以,我們合作。”
“……”
“……”
“……”
準備了一肚子話的薑聞眨巴眨巴,這特娘的叫主意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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