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軍的父親是個軍人,打小住在軍屬大院。
運動時期,正逢少年,一幫十五六歲的孩子撒著歡玩。劉思甜、大螞蟻、羊搞,還有個傻子,成天騎著根木頭棒子,喊“古倫木”“歐巴”。
劉思甜有個哥哥,叫劉憶苦,當兵回來。
當兵是子弟們的最高理想,劉憶苦長的精神,打架手黑,理所當然成了孩子王。
劉憶苦帶來一個女孩,叫於北蓓,熱情大方,對男女之事頗不在意。敢大大咧咧的闖進男澡堂,也敢抹著口紅強吻馬小軍。
馬小軍瞧不起她,就像錢鐘書說的:對女孩子的心思比廁所還臟,偏又向往純潔美好的愛情。
他有一個嗜好,偷偷開彆人家的鎖,在裡麵玩,玩夠了就走。
一天他打開一間屋子,發現了一張女孩的照片。
馬小軍癡迷著對方,像隻焦躁的貓,有一次在街頭偶遇,死皮賴臉的上去交談,得知對方叫米蘭。
後來一幫人都認識了,米蘭加入小團體,卻跟劉憶苦玩得好。馬小軍羨慕嫉妒,乾了一些蠢事,甚至“強奸”了姑娘。
再後來,米蘭跟他們斷絕來往。劉憶苦又當兵走了,幾個小夥伴也分彆去了部隊。
這個青春的故事結束。
不複雜,有的導演會拍出一部平庸之作,有的卻會鼓搗出驚世駭俗來。
自8月份開機,薑聞過的十分爽快。
錢好,班子好,自己儘情揮灑著汗水和天賦,把故事一點點的捏塑成形,每天都能感到心臟在砰砰跳動。
演員小,但可塑性強,正符合自己的調教欲,夏宇、小桃紅、耿玏,寧婧……呃,寧婧。
開機那天,米蘭還沒定下來。拍了幾天,薑聞有一次在飯廳遠遠的看到對方,感覺特彆對,就這樣定了。
那都不重要!
“彆說話了啊!”
“咱們先拍照片!”
一間屋子裡,灑滿了陽光。
這光非常講究,一看就不是早上,也不是中午,定是午後的光,柔,暖,像盛開的夢一樣。
這是米蘭的家。
寧婧穿著一身紅色泳衣,優勢劣勢一覽無餘,肥美,腿短。
顧常衛拿著照相機,讓她站在一麵淡藍色的背景板前,哢嚓哢嚓拍照——就是馬小軍看到的那張。
“腦袋偏一點,笑。”
“微笑,牙彆露出來。”
“哢嚓哢嚓!”
薑聞坐在旁邊,看著昨天拍出來的照片,越看越搖頭,道:“老顧,先彆拍了。”
“怎麼了?”
“前天不行,昨天也不行,我知道問題在哪兒了。”
薑聞指著寧婧,道:“你看她這意思,就不是靜止的美,硬給她定格,不好。”
“你說拍她動態美?”
“對嘍。用攝像機拍,再選一個鏡頭出來。”
“我試試吧。”
顧常衛聞所未聞,扛起攝像機,道:“你自然做動作,可以看鏡頭,也可以不看,不用管我。”
“開始吧!”
於是寧婧又站在背景板前,跟淘寶模特一樣,或仰頭,或閉眼,或往起跳,或小走幾步……
拍了一會,顧常衛擺擺手,“滿了。”
“我瞅瞅。”
薑聞過去看取景器,搖頭道:“繼續。”
“換膠片。”
“開始!”
“停!再換一盤。”
“再換一盤!”
“……”
在薑聞身後的某個角落,兩道目光綠幽幽的盯著這貨。
“四盤了!四盤了!拍張照片用四盤電影膠片,您見過麼?”小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