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娘子不言語。
她又端過茶點,道:“嫂嫂坐了半天,怕早就餓了,可要吃些東西?”
“倒還不餓。”
新娘子擠出一絲尖細古怪的嗓音,趙銘銘奇道:“怎麼這般聲音,可是嗓子不舒服?”
見對方老不講話,隻以為害羞,索性肩膀一摟,笑道:“嫂嫂,你需要什麼東西,有什麼事情,儘管對我說。
今後便是自家人了,千萬彆生分。”
說著拉過對方的手,感受一二,“嫂嫂在家經常乾活麼?手可粗了些,還這般碩大。”
末了低頭,又發現那雙腳,愈發驚奇:“這對金蓮也非同常人……”
自己還比一比,“有我兩個大小。”
“哈哈哈!”
觀眾早捧腹不已,誇張激烈的喜劇固然可樂,不動聲色的逗人也非常有意思。
閒聊了一會,趙銘銘鋪床,兩床被子。
“嫂嫂,夜深歇息吧。”
“……”
新娘子立在旁邊,不知所措。
趙銘銘卻很感慨,道:“洞房花燭,本該是哥哥陪你,怎奈我家狀況……唉,想必你也能猜到了。
不如意事常八九。父母行事,我也不好多言。隻是你嫁到我家,我必拿你當親人好好對待。
我,我也……”
她想起自己與孫玉郎,忽生歎息,隨即一抬頭,“喲,嫂嫂還蒙著蓋頭呢,還不趕緊取下來?”
“怎麼這麼害羞?我幫你,嘻嘻,我也當回新郎官兒……”
“哎,嫂嫂你跑什麼?”
她要揭蓋頭,新娘子各種閃避,在屋裡你追我趕。最後撞到桌角,新娘子嗓音粗豪,大聲呼痛。
趙銘銘一驚,趁機扯下方巾,“你是何……玉郎?!”
“惠娘。”
“你怎麼在這裡?”
“我,我……”
劉義君也歎息,把頂替妹妹出嫁的事講了一遍。
皆感造化弄人,坐在一起發怔,而坐著坐著又對視一眼:這未嘗不是個生米煮成熟飯的好機會。
“玉郎!”
“惠娘!”
哦!
二人傾訴衷腸,緊緊抱了在一起。新娘子粉麵紅唇,情難自已,頂著一腦袋金翠,一動還直晃悠。
愈發的辣眼睛。
……
播到《亂點鴛鴦譜》的時候,已然掀起了最高潮。
男扮女裝洞房,這還沒完呢,玉郎得保持女裝,繼續在劉家生活。惠娘拚命掩飾,又鬨出一連串笑料。
父母奇怪,小姑子跟嫂嫂還睡上癮了?
過了幾日,劉璞的病居然好了。孫家也覺得有些過分,叫玉郎回來,偷偷換珠宜過去。
一對小情人難舍難分,抱頭痛哭時被劉母發現,兩家開始大吵大鬨。
裴家、徐家聽到消息,更是大怒。
裴家告劉惠娘不守婦道,徐家告孫家不守婚約,劉家告孫家弄虛作假,孫家告劉家騙婚……
四家打到公堂之上,喬太守大筆一揮,巧點鴛鴦。
正是“有緣千裡也相投,對麵無緣不偶。三生簿上注風流,何用冰人開口。”
前麵的演員通通出場,何情、陳虹、張家譯、邢岷山飾另兩對鴛鴦。曹影、王燕、張子建,飾丫鬟小廝等。
孫嵩演喬太守,出場十分鐘,詼諧戲耍皆成文章,大為亮眼。
最最後,三對新人同時成親。
三抬花轎各自出門,幾百人的隊伍,一路走過江南。
煙雨濛濛雞犬吠,小橋流水有人家。遠來的客人在烏篷船中探頭張望,孩童追著隊伍歡鬨,銅錢撒地,鑼鼓震天,連廟裡的老和尚也在撫髯微笑。
隊伍又在街口撞車,你讓我讓,互相道喜。前頭的人抬著嫁妝,進了夫家門,尾巴還沒從娘家門出來。
十裡紅妝,江南風物,人間喜事。
……
“舊瓶裝新酒,五個故事皆出自古代話本雜劇,但改編的十分用心。
歪打正著《綠牡丹》,剛烈大義《救風塵》,情深不悔《一枝花》,都是好故事。
個人最喜歡《賣油郎》,秦重存了三年的錢,換得一宵在燈下癡癡望著醉臥床塌的瑤琴,不覺眼淚就上來了……”
“才子佳人,誠不欺我。
確切的說是佳人,才子的印象比較模糊,記不住,算是一個缺點。最耀眼的莫過於趙盼兒,風塵女俠,愛且敬重。”
“女演員太過亮眼,完全壓過了男角,除了柳大、車大這倆傻子。
孫嵩真是太驚喜了,曾以為他會帶著王滬生的標簽就此沉寂,結果以一種出人意料的方式回歸大眾。
他的表演才能被低估了,可塑性很強。”
“蔣琴琴確實很美,但賦予‘年度最美新人’這種稱號,無非某雜誌一貫的嘩眾取寵。
反倒趙銘銘從《雪山飛狐》走來,《女人不是月亮》、《歡喜姻緣》都讓人眼前一亮。據說在拍一部大戲《白眉大俠》,是近兩年最出色的新人之一。”
“最喜歡《亂點鴛鴦譜》,那些粗製濫造的電視劇都應該看看,結尾成親那一段就夠很多導演學習的。”
“還好,符合現代人的審美觀,弘揚真善美。”
“最大的缺點就是拍成了短故事集,結構匠氣,過於工整。比如《亂點鴛鴦譜》,完全可以展開來,拍成一部獨立的電視劇。
沒看夠。”
…………
其實《過把癮》也好,《歡喜姻緣》也罷,都是各家播各家的。
《歡喜姻緣》在某些省都播完了,熱度已經起了,隻是京台剛播。這便是“閉路電視時代”的特征。
後世推一部劇,第一天播,第二天上熱搜,三五天就火爆全網。
現在推一部劇,沒幾個月紅不了。
《過把癮》起初隻賣了六家,現在增到了二十五家。《歡喜姻緣》賣了十三家,也在不斷增加。
甭管怎麼樣,一部電影兩部劇的成功,為天下贏得了開門紅。
許老師在藝術中心是許老師,離開了照樣是許老師。
(大章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