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師隻盯著張蔓玉,剛好30歲,遠沒有後世瘦骨嶙峋的厭食症模樣,成熟中留著幾分清純,有滋有味。
“聽說張小姐宣布息影了?”
“呃,是啊。”
“太可惜了,一個演員最好的時候,真希望還能看到你的作品。”
“……”
張蔓玉莫名其妙,普通話也不好,“這個,原因嘛……”
憋了幾秒鐘,下意識用英文說了一句,正要道歉,結果對方迅速回了一句。
稍坐了一會,眾人告辭。林清霞好奇,問:“你們剛才說什麼?”
“他想合作嘍。”
張蔓玉聳聳肩,隻覺是個很怪的家夥。
…………
很多劇組去三大都很節省,窩在房間吃泡麵。
夏宇運氣好,在資本家的強力支撐下,在威尼斯撒開了玩。誰都愛享受,老薑也彆彆扭扭的喊真香。
接下來的幾天,媳婦們自己去玩,許非和薑聞到處看電影。
老薑的評價很客觀,節奏、畫麵、音樂這些東西,國內確實不足,但論思想性,歐美也就這麼回事。
還真不是狂。
**十年代,國內出了大量的具有思想高度的電影,且題材廣泛,尺度驚人。
比如也是今年上映的《背靠背臉對臉》,以一個文化館館長正科級乾部的人選為中心,勾心鬥角、玲瓏剔透的人情世故,各種綿延不絕的官場醜態。
這才叫正兒八經的現實主義。
轉眼到了9號,早晨。
許老師踏踏實實的睡到天亮,起來一瞧,個個修仙成功,無精打采。
“乾嘛呢?乾嘛呢?這狀態能接客麼?”
“小李,快給上妝,黑眼圈掩一掩。”
一番捯飭,夏宇覺得到正式場合了,顛顛要穿西裝,被許非一巴掌甩過去,委屈的又換了牛仔褲。
吃過早飯,直奔影院。
場子不大,能容納幾百人。許非領薑聞跑上去,眼瞅著放映員把一個意大利語的拷貝往裡塞。
通用版都是英語。
相關負責人連忙道歉,老薑又學到了,真得盯著!
觀眾坐了七八成,等待片刻,評委亮相。主席是大衛林奇,拍過《穆赫蘭道》《象人》等。
餘下比較熟的是烏瑪瑟曼,《低俗》《殺死比爾》的女主。
“嘩嘩嘩!”
在掌聲中,評委在最前排就座,許非等在第二排。
主持人上台,開口道:“諸位早上好,今天我們欣賞一部來自中國的影片,這是導演的處女座。
當片子報送電影節的時候,我們都在驚歎,它完全區彆於以往的中國電影印象,是一種新的精神和技巧。
我們感受到了導演的天才性,下麵讓我們共同來欣賞。”
“咳咳!”
薑聞無意識的咳了兩聲,屁股底下仿佛多了根刺,又無意識的挪動。這片子的意義無需多言,此刻終於正式亮相。
燈光黯淡,銀幕亮起。
漆黑的底色,出現製作人員名單,跟著一段悠揚又略帶傷感的音樂響起,伴隨著薑聞低沉的獨白。
“北京,變得這麼快,我幾乎從中找不到任何記憶裡的東西……”
“我的故事總是發生在夏天,那時候好像永遠是夏天,太陽總有空出來伴隨著我,陽光充足,太亮,使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獨白停,音樂止,銀幕裡翻出片名:
《陽光燦爛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