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些事難以預料,比如本章說突然就沒了。
張國利和鄧潔也沒想到,鄧健國突然拎出這麼一句話。當即傻眼,還沒等製止,記者就像聞了腥的鯊魚湧過來。
“你是說康熙微服私訪比劉羅鍋好麼?”
“你說有眼無珠,確定指的是許非許老板?”
“你覺得他不該放走二人麼?”
“當然,在我看來……”
張國利不得不打斷,忙道:“好了好了,今天采訪到此為止,辛苦大家,辛苦大家!”
辛苦個粑粑!
正戲啊,正戲啊!
現在娛樂小報已經挺多了,專門寫一些地攤文學,什麼奇人異事、曆史秘聞博眼球。許老板那是業內巨擘,沒見過敢叫板的,何況區區一個鄧健國。
但鄧潔招呼人手過來,粗暴又客氣的請記者離開。
剛走,兩口子就埋怨:“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這樣挺好嘛!你看看,宣傳效果是不是有了?明天肯定見報。”
鄧健國不以為意,笑道:“現在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時代了,就得按我這套來。”
“不一樣不一樣!彆人也就罷了,你扯上許總乾什麼?”
兩口子很焦躁,其實還是沒經驗。
若是許非,肯定先跟記者溝通,把新聞撤回來再說。而此刻他們也沒空,馬上就拍攝了,先忙劇組。
先拍的是《八寶粥記》,蔣琴琴演一個地方官的女兒,有個丫鬟,是楊若曦演的。楊若曦就是被劉巍始亂終棄的那個。
早期受張國利力捧,一直沒紅,結婚就銷聲匿跡了。
蔣琴琴從春節後開始,在象山待了小半年,且還要待小半年,算第一批體驗到“以大象國為家”的明星。
金蕎演《銅鼎記》裡的妓女馬賽賽,還沒拍,但也蹭著留下來。她可不愛回學校,在這多好啊。
如今電視劇製作周期依舊很長,尤其古裝劇,劉羅鍋拍了八個月,天仙配也四個月。從以前的單本劇,到七八集,十幾集,現在普遍二十集往上。
晃眼忙完一天,晚上收工。
鄧健國咋咋呼呼,吆喝主創吃宵夜。鎮上的餐飲業被帶得紅紅火火,擺個攤就能賺錢。
飯桌上,鄧潔還在說這個事,道:“老鄧,你白天不該那麼說,叫我們不好做。”
“有什麼不好做的?這叫習慣性的弱態心理,一提許非,彆人都得尊敬,其實沒什麼。”
鄧健國握著杯啤酒,吐沫橫飛,“我研究過這個人,能力確實有,但更多靠出身。你們還記著他哪個單位出來的?”
“京城電視藝術中心吧?”
“是啊!都以為許非牛逼,實際是單位牛逼,《便衣警察》《渴望》《編輯部的故事》《北京人在紐約》都看過吧?實力頂尖。
許非之所以彆人快一步,全靠單位的資源和人脈。說句實在的,我們換個位置,我現在的成就比他強。
都以為我炒作,其實他才是炒作大王,前幾年是很厲害,但時代不一樣了,人才輩出,早晚會超過他。”
鄧健國說的心裡話。
他非常聰明,炒作、無賴就是自己的人設,不在乎彆人怎麼說,吸引眼球才是價值。而且他頗有身家,眼光獨到,了解影視劇市場,真沒覺得自己比許非差。
“……”
一番話說得不知怎麼接,沉默擼串。
鄧健國乾了一杯酒,看看桌上的美女,笑道:“琴琴小姐,聽說你簽了天下,有沒有興趣來巨星?
我保證給你最優厚的資源,每年至少兩部戲,都是女主角。不出三年,我讓你比鞏麗還紅!”
跟著又轉頭,“金小姐有公司了麼?也考慮一下,你潛力相當高,人美演技好,公司絕對力捧。”
“呃,感謝鄧總好意,我現在忙著拍戲,暫時不考慮這些事。”蔣琴琴勉強道。
“喲,您可彆嘴上說說,把我蒙進去一部戲都沒有。”
金蕎另一番姿態,沒答應沒拒絕,就是跟人家撩。
“哈哈,當然說話算話!我手裡就有一部都市劇,等你拍完就可以過去看看。”
“真的呀?那我先謝謝鄧總了。”
蔣琴琴不言語,金蕎卻聊的火熱,鄧健國有意無意的打量她的身子。此女天生媚相,身段苗條,學舞蹈氣質還好,恰是很多男人喜歡的那一款。
金蕎也無所謂,對方醜了點,但好像挺有錢的,先搞點好處再說。
……
飯後回酒店。
鄧潔在房間裡轉來轉去,她跟許非十幾年的交情,比張國利要周到:“不行,我得給許老師打個電話。”
“乾什麼?”
“先解釋解釋,等報紙出來就被動了。”
“他不是小氣的人。”
“他不小氣,我們得有個態度啊,劇組還用人家的地呢。”
“這倒也是,那我跟老鄧談談。”
於是分頭行動。
鄧潔給許非掛了個電話,講述緣由,許老師笑笑不以為意,反過頭讓她好好拍戲。
張國利那邊卻勸不明白。
“咱以後少說這樣的話,把心思用到正道上。”
“什麼是正道?”
“拍戲啊!”
“你錯了,炒作和拍戲都是正道。你不用管,你負責藝術層麵,彆的我來做。”
“哎喲,你可彆了,咱們還用人家影視城呢,惹惱了沒地兒去。”
“我們簽約租的,又不是白用,哎……”
鄧健國一拍巴掌,“他要是毀約,把我們趕出去,那更叫大新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