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雞獎的報名規則,是去年上半年(一般是5、6月,時間不定),到今年上半年之間,取得公映許可證的作品。
注意是許可證,不是上映。
所以去年的《我的父親母親》,今年的《臥虎藏龍》都在列。《無名之輩》由於換領導被拖延,隻能參加明年的金雞獎。
實話實說,金雞每年都在挽救,每年都失敗。
今年央視首次直播,跟南寧國際民歌節同期舉行,耗資3千萬,明星陣容龐大……導致媒體過多,去年100家,今年320家,800多記者。
總之就是火熱。
在許非看來,換湯不換藥。作為國內最高獎,最核心的獎項部分不能服眾,整再多花裡胡哨的都沒卵用。
但他還是來了。
20日傍晚,國際大酒店。
中國電影家協會秘書長兼本屆電影節秘書長張斯濤,在一樓等候多時。11月的南寧不冷不熱,他卻好像很虛的樣子,不時拿手絹擦擦汗。
80年代,手絹是通用品。
2000年,手絹是區分老年人和年輕人的東西。
他沒拍過電影,屬於電影界的文化人,傳說中的專家。組織本屆盛典,從頭到尾紕漏不斷,最糟心的是明星。
事先都見報了,說周星星、梁朝韋、張蔓玉、高倉健、廣末涼子都會來,結果全部放鴿子。
讓媒體大加嘲諷。
更可怕的是獎項,馮褲子就夠鬨心的,而張斯濤知道最終答案,等一頒布,肯定又是一番口誅筆伐。
“咚!”
“隆隆隆!”
滑輪滾地的聲音傳來,在空曠的大廳格外清晰。張斯濤一抬眼,趕緊迎上去,仗著年齡大喚道:
“小許來了,等你半天了。”
“張老師?”
許非開會見過多次,半生不熟的,笑道:“找我有事?”
“一會說,先辦入住。”
張斯濤取出一張通行證,道:“你臨時說來,我就給你搞了張通行證……那個前台,按最高規格開個房間,先住兩天。”
登記完,他又陪著上樓。
許非見酒店空蕩,奇道:“人都哪兒去了?”
“彩排呢,你要不要去瞧瞧?”
“好啊。”
小莫留下收拾行李,許非換了件衣服,倆人下樓。
坐車從酒店出發,沿民族大道駛向民族廣場,在旗杆處停下。前麵鋪著又長又寬的紅毯,儘頭是南寧人民大會堂。
沒錯,就叫這個名。
“明天頒獎禮,嘉賓的路徑就是這條線,從這裡走星光大道。”
張斯濤簡單介紹,道:“小許啊,不瞞你說。公眾對金雞獎批評已久,我們一直在改革,可為什麼不見成效呢?
今年是新千年,跟民歌節同期,央視直播,本想請兩岸三地的明星助陣。但大陸的好說,港台實在請不來,你幫忙找找原因?”
找你妹!
許非很想吐槽,道:“兩岸三地的交流才剛開始,互相不了解,以後就好了。”
“我想也是,可金雞獎本身缺乏吸引力也是一個因素。哎小許,你跟他們合作過,下屆能不能幫忙邀請一下?”
“……”
許非看了他一眼,懶得回話。
…………
大廳門口擠滿了記者,被隔在安全線外,保安虎視眈眈。
眾人眼饞啊,因為幾步之遙,就是香甜可口的明星大餐。這幫人在裡麵等著彩排,暫且無事,聚在一塊瞎聊。
哎喲,你們瞎聊什麼?出來聊啊!
記者們急的跺腳,一哥們忽生一計,道:“叫他們,想采訪誰就叫誰!”
自己先對著裡麵喊:“吳倩蓮!吳倩蓮!”
穿著牛仔服的吳倩蓮還真出來了,她是頒獎嘉賓,看一水的鎂光燈狂閃,忙道:“哎,等我明天穿漂亮點再照嘛!”
說著進去了。
“葛尤!葛尤!”
大家開始撒歡,挨個點名。
葛大爺也給麵子,出來啪的立正,讓他們拍了幾張照片。
“鞏麗!鞏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