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盼盼:“……”
她就知道,這人話就聽了一半。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單旭陽說,“顧祁是去年才來的,就因為他球風強勢,所以就要我退居自由人?”
這“退居”兩個字,陸盼盼怎麼聽怎麼刺耳。
“所以所有人都得讓著顧祁嗎?”單旭陽逼近陸盼盼,“還是說你本來就偏袒顧祁。”
陸盼盼眼神一凜,雙方氣氛急劇降溫。
“單旭陽!”吳祿見單旭陽說話咄咄逼人,大聲喝止他,“你怎麼說話的!”
吳祿這一嗓子,動靜太大,裡麵的人都聽見了,紛紛朝門口走來。
陸盼盼已經迅速冷靜了下來,淡定開口:“我沒有偏袒任何人,剛剛我跟吳教練的對話是基於對隊伍整體的配置考量,以及對你個人能力的綜合考慮……”
“所以我就隻配做自由人是嗎?”
霍豆就站在一旁,聽到單旭陽的話,嘴角立刻垮了下來。
陸盼盼一口鬱氣堵在胸口。
“什麼叫隻配做自由人,自由人怎麼了嗎?”
吳祿揮手讓其他人回去,霍豆沒有動,顧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走吧。”
一夥人剛邁腿,單旭陽又說:“自由人不能攻擊,不能得分,站在球場上還有什麼意思?”
霍豆愣住不動了。
自由人在場上的位置,確實是是不能扣球、攔網或試圖攔網、在前場區做二傳參與前場進攻的。
吳祿躊躇片刻,說道:“阿陽,我和盼盼沒有強迫你去做自由人的意思,隻是考慮到你的救球能力相比二傳確實更突出,而且我們也隻是自己在這兒說說而已,我們……”
吳祿越說越急躁,語無倫次,單旭陽卻倨傲地站著,沒有給回應,吳祿漸漸也就不說話了。
陸盼盼可氣得不輕,倒不是單旭陽的態度,而是他剛剛說的話。
“單旭陽,無論你對我或者吳教練有什麼意見,我們都能談,但是——”陸盼盼指著球館內,裡麵還有跑動的聲音,“你告訴我,哪隻球隊可以沒有自由人?”
單旭陽抿緊了唇不說話。
“是,自由人不能攻擊,不能得分,輪到發球位的時候還要被其他選手替換下去,因為他們發球也不行,可是你告訴我,哪隻球隊沒有自由人?”
陸盼盼個子嬌小,聲音不大,氣勢卻十足。
單旭陽低了頭,垂著的指尖不自覺地顫抖。
他其實不是有意那樣說的,他沒想過貶低霍豆,也沒有否認自由人的價值,可是他內心深處,確實覺得跟二傳手或者攻手比起來,自由人的光芒完全被掩蓋了。
“最近你一直坐在替補席,這不是嶽從嘉的錯,也不是吳教練的錯,你更是沒有錯,你應該知道競技體育就是這樣的規則,你可以不遵守,你也可以憑自己的能力跳出這個規則。”陸盼盼沉聲道,“但是你憑什麼看不起跟你並肩作戰的隊友?”
單旭陽梗著脖子,憋了半天才說道:“我沒有看不起……”
“你都說了那樣的話你還看不起?”陸盼盼說道,“你彆告訴我你是無心的,你敢說你這樣的想法不是存在很多年了的?”
單旭陽一咬牙,說道:“對,我就是從來沒有想過做自由人,我練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在場上得分的!”
霍豆整個人臉色都變了,也不管其他人,徑直朝球場走去。
顧祁和羅維回頭略帶警示地盯著單旭陽。
吳祿讓他們先進去,誰都彆在這兒湊熱鬨,羅維這才帶著人儘數回了球場。
但隊裡其他人臨走時看單旭陽的眼神也一言難儘。
單旭陽感覺到他們的眼神像是針尖在紮他全身。
門口又隻剩吳祿、陸盼盼和單旭陽三人。
“算了。”吳祿說,“先不說了,時間不早了,先回去休息。”
單旭陽還是站著沒動。
他耳根紅了,胸口堵著酸澀,翻滾著要往上衝,想衝出他的眼眶。
“說到底,還是我什麼都比不上彆人,不如顧祁能得分,不如……”
“我在說你的問題,你扯彆人乾什麼?”
單旭陽抬頭,眼眶發紅,聲音卻喑啞:“如果今天是顧祁站在這裡,你會這麼說他嗎?”
陸盼盼想也不想就說:“沒有如果,顧祁不會說這種話。”
“你就這麼喜歡他?”
陸盼盼沒有聽出單旭陽話裡的意思,言之鑿鑿地說:“這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我了解他,我知道他不會存在這種想法。”
吳祿在一旁插嘴道:“阿陽,現在的重點不是其他什麼雜七雜八的,而是你這個心態要擺正。”
“這就是喜歡的問題!”單旭陽突然發飆似的,提高音量,“你敢說你對顧祁跟彆人是一樣的?”
陸盼盼聞言一怔,盯著單旭陽。
四周安靜得落針可辨。
吳祿瞪大了眼睛,目光在陸盼盼和單旭陽之間徘徊。
“你、你說什麼呢……”
“對,我喜歡顧祁。”
陸盼盼腦子裡有千萬種說辭,但她還是選擇了最誠實的,“但我對你們,問心無愧。”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心疼我的小霍豆,彆擔心,下一場比賽就是你的主場啦,發光吧自由人!
好中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