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娘帶著人伢子到了彆院,伢婆看了人,見皮相極好,且嬌裡嬌氣的,便存了疑,多問了一句,“貴人這賣的是何人?”
麵前的人她是認識的,是官家夫人身邊的得力之人,按理說她不該多問,但裡麵捆著的像是個姨娘,而且這個樣貌的姨娘必會得家中老爺寵愛,所以很有可能是家中夫人趁老爺不在將人發賣的。
這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妾室是下人,主母要發賣要打?殺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就怕這家的老爺看中這個姨娘,明麵上不發作自家夫人,卻找了他們這些底下的人來出氣。
畢竟這種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她做這行見得多了,所以就存了份小心。
翠娘冷哼一聲,嫌棄道:“家中一個不守規矩的妾室,惹惱了我家老爺,我家老爺便讓我家夫人處置了。”
“是老爺下令處置的?”伢婆問。
翠娘看她一眼,豈不知道她的心思,冷聲道:“伢婆,我知曉你擔憂什麼?,這樁生意你就放一百個做吧,我家老爺有吩咐,將人賣遠些,不要再讓他看到,你要是把這差事辦好了,自有你的好處。”
伢婆聽到這樣說,哪還有不放心的,連連應是,兩方交涉好,伢婆就將人給帶走了。
翠娘見馬車遠去,遠遠還?傳出蘇氏的求饒聲,她不恥的笑了一下,上車回府。
崔氏來到林緒的院子,徑直進了正屋,見林緒盤腿坐在羅漢床上,神色憔悴,似一夜未睡,她不免有些心疼,走向前輕聲勸,“老爺,去休息一下吧。”
“辦好了嗎?”林緒轉頭問,聲音略有些啞。
崔氏點頭,“辦好了。”
剛剛翠娘已回來了,說人已經發賣。
林緒點點頭,揉了揉眉心,指著麵前的位置道:“坐。”
崔氏福身一禮,輕輕坐了下來。
林緒喝了口熱茶,驅散了一點子困意,這才道:“以前是我識人不明,讓蘇氏給……這些日子來,讓你和謹兒受委屈了。”
“老爺,我們是你的妻兒,受點委屈不打?緊的。”崔氏確實覺得委屈,但她也知道這個時候丈夫比她更需要安撫。
林緒點點頭,看著她又是感動又是愧疚,他握住
她的手道:“以後不會再讓你和謹兒受委屈了。”
崔氏心中彆提多歡喜了,自從蘇氏進門,他們夫妻之間就再沒有這般親近過,她眸中含了淚,繼續安撫道:“老爺也不要太難過,蘇氏慣會裝柔弱,老爺是男人,被她蒙蔽也是情理之中。”
“不提她了。”林緒半點也不想再聽到蘇氏的名字,原主對她那麼好,為了她連發妻和嫡子都背棄了,可她卻背著原主與男人苟且,在原主出事後,她一點也不悲痛,立即和庶子霸占了林家的家產,還?把那個趙三弄進了府裡當?情夫。
原主辛苦創下的家業全成了蘇氏和趙三的,就連那個原主疼愛有加的庶子也都是趙三的種。
這種不忠不貞不良不善的女子,提她隻會臟了嘴。
崔氏見丈夫提到蘇氏時一臉的厭惡,心中總算是痛快了。
蘇氏那個賤人,在丈夫麵前裝柔弱,丈夫不在又仗著寵愛耀武揚威,在府中目中無人,害得丈夫和他們母子離了心,如今總算是出了口惡氣。
林緒見天色不早了,站起身道:“去吧,我已經讓人去叫謹兒,我們一家三口好好吃個早飯。”
“是,老爺。”崔氏心中歡喜,忙起身跟了上去。
來到餐廳,林謹已經坐在桌前,見父母來了,忙起身行禮,“孩兒給父親母親請安。”
“起來吧。”夫妻二?人笑著道。
林謹走過去拉住林緒的手,“父親,您說得果然沒錯,捉賊拿臟,那個蘇姨娘狡辯不了了。”
“那當然。”林緒笑著揉了揉他的頭。
崔氏見狀吃驚問:“謹兒,你怎會知道此事?”
她已經傳令下去,不準任何人聲張外傳,兒子怎麼會知道?
“母親,這是我與父親的秘密。”林謹笑道。
崔氏看向?林緒,“秘密?”
“是啊,早前,我與父親便約好,要拿到人證物證來指證蘇姨娘。”林謹看了眼父親,高興道。
崔氏驚訝,“你們?”
她似乎明白了什麼?,這幾日丈夫和兒子是在作戲,處罰是假,麻痹蘇氏讓蘇氏繼續犯錯拿證據才是真。
她又驚又喜,“老爺,你之前是信謹兒的?”
“我怎麼會不信謹兒呢?他是我的嫡長子。”林緒點點頭,揉
了揉林謹的頭道。
林謹朝父親一笑。
崔氏高興極了,轉而又有些生氣,“感情你們父子二?人有了秘密,卻將我給瞞了,害得我白白為你們擔心了這麼?多日。”
“對不起母親,孩兒答應過父親誰也不能告訴。”林謹歉疚道。
林緒也道:“夫人,我也是想讓蘇氏放宋警惕,所以想作戲作真些,這才瞞了你。”
崔氏的性子還?是急躁了些,要是知道了他和林謹的計劃,估計會露出破綻,到時候就不能順利拿了蘇氏和趙三。
崔氏無奈笑道:“罷了,隻要老爺和謹哥兒父子間沒有嫌隙,我沒事的。”
一個是自己的丈夫,一個是自己的兒子,她還能真怪他們不成?
“以後會好好彌補你。”林緒走到崔氏身邊低聲說了一句。
崔氏立即紅了臉,笑看了丈夫一眼,心中是一點氣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