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喜伸手摸了摸她頭:“調皮,叫哥哥。”
“真叫哥哥啊,我想當姐姐。”
說笑了幾句,兩人找了個臨水的僻靜地方說話。
“小田子被嚇得不清,不過他也知道這事誰也逃不掉,上麵來人的時候,幫著把謊給圓了。姓毛的是我和小田子撈起來的,沒人願意撈的他屍首,臭成那樣,清理自然也是我們清理的,隨便拿水衝得沒那麼臭了,就讓人運出去了。”
“那你現在那邊還好嗎?我記得那個毛內侍好像還有幾個心腹。”
來喜一笑,不想說那些臟事汙了她的耳朵。
“什麼心腹不心腹的,他們不聽我的,我就把他們往糞坑裡扔。我做了根杠杆,跟他們玩遊戲,沒人能堅持一輪。”
秦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見他麵孔白皙,眉目清秀,即使說起害人也是滿臉帶笑。她忍不住會想是不是自己的所作所為,提前觸發了一些東西,她記得在那個夢裡,他是離開牛羊圈後才變成這樣的。
“看什麼?”來喜伸手捏了捏她鼻尖。
“我在看你,似乎變了很多,似乎比以前俊了很多。”秦艽臉色一本正經,嘴角卻帶笑。
“真的俊了?”
“有那麼點。”
“那到底是多少點?”
正說著,來喜對秦艽使了個眼色,她眨了眨眼睛,心領神會,來喜則悄悄借著草叢貓著要爬了出去。
“這你也要問,煩不煩啊。”秦艽繼續說話。
直到來喜招呼她,她才站起來。
“怎麼了?”
“有人跟著你,你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了。”
秦艽臉色一凝:“我之前一直有留意身後,沒發現有人跟著我,那我們剛才說話?”
“他沒聽見,靠近的時候,我又發現了他。”
“看出是什麼人了嗎?”
來喜搖搖頭:“是個小內侍,跑得挺快的。我沒什麼仇家,你最近得罪什麼人了?”
秦艽也在想這件事,把文瓊的事說了一下,目前她在這宮裡能稱為仇家的,也就隻有這麼一個。還有五皇子那邊,不過秦艽不打算將這事告訴來喜,因為得罪一個皇子,這件事實在太驚悚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你在前麵走,我在後麵跟著,看他還會不會出現,你最近彆單一個人出門,我隔兩日讓小田子去你那兒去一趟,有事你讓他傳給我。”
來喜說了,就往前走,秦艽卻站著不動。
“怎麼了?彆害怕。”
“我沒有害怕。”秦艽撐起一個笑,道:“來喜哥哥,你乾嘛對我這麼好。”
來喜過來拉她:“你都對我這麼好了,我為什麼不能對你好。”
秦艽突然發現這個問題似乎說不清楚,也許這就是宿命,夢裡夢外都逃不出的一個圈兒。不過這輩子肯定和夢裡不一樣。
*
秦艽走進紫雲閣。
臨進去的時候,她回頭看了看,沒看見來喜。
她在想誰會找人跟蹤她,是文瓊背後的人,還是五皇子?秦艽更傾向五皇子,因為這個人就是這樣,表麵不動聲色,背地裡偷雞摸狗。
不過恰恰是五皇子,秦艽並不害怕。
因為她了解五皇子的性格,這個人喜歡把一切事都弄清楚,這樣才能全權在握,而他現在羽翼未豐,不可能為了對付一個小宮女大費周章。
說白了,藏在此人道貌岸然下,是一副絕對利己的心腸,他不會為了無謂的事,多浪費一丁點力氣。可能就是因為他這種近乎偏執的自製力,他才能在眾王奪嫡中走到最後。
“秦艽。”
秦艽抬頭看去,是小綠。
“你總算回來了,十五皇子來了大半天,說要找你,知道你不在,也不走。沒辦法,殿下隻能一直陪著他。”
秦艽跟著小綠一路去了書房,十五皇子還在。
案上擺著茶水,還有很多點心,現在那些點心都吃得七七八八,點心的碎渣撒得到處都是。小毛孩子還爬在案上,湊到六皇子麵前與他說話,那姿勢看著就讓人想打。
他一見秦艽來了,就大喊道:“小宮女,快幫我寫功課,我東西都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