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眾人比林黛玉可要驚訝的多。這賈寶玉還沒有被拒絕過吧。
“我不找林表弟,我找林妹妹。妹妹可在屋裡吧。”說著就要往裡麵去。
那看門的婆子,是林家的老人了。哪裡肯放他進去,“主子的吩咐,二爺還是彆難為我等。”
史湘雲哈哈一笑,跟著三春及薛寶釵進去,回頭對著賈寶玉做鬼臉,“終於看到有些人吃癟了。”
賈寶玉嘟著嘴,見這婆子確實是不肯相讓,才轉身一步一回頭的走了。
“還是林家的大姐姐厲害。連二哥哥都敢擋在門外。”史湘雲進來就笑道。
林雨桐麵露不解,“這話是怎麼說的。今兒舍弟不在家,實在是不方便招待男客。可是得罪寶二爺了,這怎麼好意思。”她揚聲叫春兒,“你去挑一份表禮,就說實在不知道寶二爺要登門,叫他撲了一個空。等舍弟回來,另外請他。讓他原諒則個。實在不是對他不敬啊。”
春兒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既然他是個爺們,咱們就按照爺們的規矩來。家裡沒男人,不接待男客。要因著這個,怪罪到她身上,她還真就不怵。
不過,這史湘雲說話,或許是無意的。或許是覺得大家在一起隨意的玩笑話,不當真的。可傳出去畢竟不好聽。
這賈家的下人,嘴裡什麼話說不出來。
她就叫春兒去,大大方方的去,而且是大張旗鼓的道歉。也叫人知道她是個什麼人。
史湘雲聽了這話,反倒哈哈一笑,“林大姐姐真是開不起玩笑,不過姐妹逗趣罷了。怎的就請罪了呢。二哥哥可不是那樣的人。”
林雨桐沒接話,笑著請各位姑娘坐下。
這幾位姑娘,還真是各有各的美,雖然年紀都小,但也有幾分美人的樣子了。
“大妹妹忙什麼呢。”薛寶釵笑道,“我們還怕過來是冒昧打擾了呢。”
“薛姑娘客氣。”林雨桐朝薛寶釵點點頭,至於什麼姐姐妹妹的,還是算了吧。她笑道,“都是家裡的事,瑣碎的很。沒什麼要緊的。”
探春意外的看了一眼林雨桐。這麼不給薛家麵子,真是讓人羨慕。
薛寶釵不是不好,是很好。但自家的姐妹就差了嗎。動不動就叫學學寶姐姐的穩重端莊。自己一個侯門千金,怎麼反倒比不上一個皇商家的姑娘了。她心裡也不是不怨的。
難得來了這麼一位,誰的麵子都不賣的人物。她心裡反倒多了幾分認同。
林黛玉一聽,就知道姐姐對寶姐姐的態度了。心裡歎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薛寶釵麵色不變,,反倒接話,“這話說的很是,家事可不就是如此。隻怕顰兒這丫頭,是個不耐煩這些俗事的。”
林黛玉麵色一變,想起姐姐說過的取字的事。彆人都不叫,為何隻有寶姐姐這般叫。
林雨桐露出疑惑之色:“顰兒是誰。”
她麵帶疑惑的看著幾位姑娘,仿佛真不知道一般。
薛寶釵頓時就僵住了。
史湘雲嘴快,在打量完這屋子的陳設之後,就笑著接話:“這倒是有個典故的。林大姐姐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她才要往下接,林黛玉就接過話頭,“快彆多嘴多舌了。小時候的玩笑話,彆人都忘了。偏你們記得。寶姐姐可彆再叫了。叫爹爹知道了,隻怕不會輕易了事。教訓我一頓還罷了,隻怕要寫信給二舅舅,有人又要吃板子了。”
她聰明的將林如海給抬了出來。林雨桐滿意的點點頭。放佛是收了好奇心一般,不再往下問了。
薛寶釵的臉頓時有些下不來。
此時惜春開口道:“我見桌上放著顏料,可是姐姐也喜歡作畫。”
“哪裡是作畫,隻是畫些首飾的樣子,衣裳的樣子罷了。閒著也是閒著。我又不喜歡那些個詩啊,詞啊。也就這個能打發時間。林雨桐絲毫也沒有隱瞞自己不足。在這個賈家,不會寫詩的姑娘,絕對是沒有的。就連那香菱,都能寫幾句。她還是早早的說出來,省的到時候出醜。
“姐姐不會作詩。”史湘雲愕然的道:“昨晚我和二哥哥還說要起詩社呢。如今又少了一個人不成。”
“隻怕是林大妹妹謙虛呢。”薛寶釵笑道:“你這實心眼的丫頭怎的還當真了。”
林黛玉知道自家姐姐的情況。接口道:“家姐真不是謙虛。她確實不精於此道。家父也道,每個人的天賦不同,倒也沒逼著我們姐妹學一樣的東西。”
薛寶釵向來自負,吃驚的看了林雨桐一眼:“原來如此。”
林雨桐嗬嗬一笑,“詩社作詩我是不成啊,但是給你們當當裁判,這點鑒賞能力還是有的。”
探春撫掌一笑,“如今連監考官都有了。再立不起詩社,可怎麼是好。”
幾人湊在一起商量起詩社的事,讓林雨桐鬆了一口氣。
卻說春兒帶著禮直接去找了襲人,將致歉的意思表達的十分明確:“實在是不知道寶二爺要去的,否則說什麼我們家少爺也不會出門了。”
襲人卻知道對方隻怕不了解自家這位爺的脾性,所以誤會了。她也沒解釋,隻是笑道:“實在太客氣了。也是我的不是,沒提前去問一聲。”
兩人客氣的道彆。襲人將東西交給麝月收了:“我去跟太太說一聲。人家新來,咱們彆失了禮數。”
麝月應了一聲,心裡卻道這個林家的大姑娘是個古板的性子。
王夫人聽了襲人的稟報,反倒滿意的點點頭:“既然如此,以後你們就要替寶玉打聽好了,才能上門拜訪。彆像是今天一般失了禮數。”
不勾著兒子學壞,在王夫人看來,就是好姑娘了。
林雨桐還不知道,她在王氏心裡,又刷了一次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