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簾的帳幔裡,兩條人影赤、裸、裸的纏繞在一起。紫鵑剛要喊,就被周瑞家的捂了嘴拖了出來。
紫鵑是個未經人事的姑娘家,不懂這事。她年紀大了,自是知道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受驚嚇。
拉著紫鵑一徑的出了寶玉的院子。紫鵑撇開周瑞家的拽著自己的手,撒丫子就跑開了。
羞也羞死了!虧得自家姑娘惦記著他是哪裡不好,還要親自來看看呢。幸而姑娘不曾親眼瞧見,要不然不用活了。
那襲人也是個挨千刀的狐媚子。平時看著是個好的。沒想到是這般的人。看她以後還拿什麼說嘴。
周瑞家的哪裡有功夫管紫鵑,她飛也似的朝榮禧堂而去,先去瞧瞧太太回來了沒有。
王氏還真就剛進門,大衣裳都沒換。就見周瑞家的衝了進來。
“怎的了。”王氏唬了一跳。
周瑞家的連忙過去,附耳這麼一說,王氏的臉色頓時就鐵青,渾身打顫。
“走!”王氏腳下生風,快步出了門。
此時賈寶玉與襲人已經雨住雲收了。賈寶玉帶著幾分慵懶賴在床上,襲人的肚兜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兩人頭挨著頭,說著悄悄話。
突然,先是外麵有些慌亂,再是急匆匆的腳步聲。恍惚還聽見丫頭們喊著‘太太來了’。麝月見了,連忙出了院子,奔著賈母的院子通風報信去了。襲人是老太太給的人,老太太該是護著的。要不然,太太隻怕得把襲人攆出去。
鴛鴦知道麝月跑來,不敢大意。寶玉院子裡的事,就沒有小事。都得按大事來辦。
麝月小聲將事情一嘀咕,鴛鴦的臉色都變了,罵道:“看著是個老實的,什麼時候也乾起著下、流的勾當了。”嘴裡罵著,腳下倒是不停,連忙進去給老太太回了。
“彆嚇著寶玉才好。”史氏擰著眉頭,“小孩子家家的,偷個腥算是個什麼事。放著這些丫頭不就是供爺們取樂的。隻要不是傷了身子也就罷了。去瞧瞧吧。”
鴛鴦心裡一寒,恭敬的扶著老太太去了。
賈寶玉聽見外麵的動靜,心下就害怕了。連忙躲在被子裡不敢露頭。襲人七手八腳的把衣服披掛在身上,王氏就已經進來了。
看著眼前的場景,王氏隻覺得怒火中燒。揚起手,狠狠的打在襲人的臉上,”下作的娼婦!“
襲人噗通一聲跪下,“太太容稟。”
“不用你稟告了。”王氏想起襲人隔三差五的到自己跟前,說一些為寶玉打算的話。以往聽著還當是個好的,誰知道這才真真是心裡藏奸的。
“太太!”襲人跪下磕頭,“自從老太太將奴婢給了寶玉,奴婢就是寶玉的。主子就是奴婢的天。主子要奴婢的身子,奴婢還能不從不成。望太太明鑒。”
不提老太太則罷了,一提起老太太,王氏更是不滿。這放的都是些什麼人。都是要吸兒子精血的妖精啊。
“怎的不要旁人,偏偏要你。”王氏麵沉如水,抬起襲人的下巴,“也不過是個粗手大腳的丫頭,這屋裡哪個不比你生的齊整。怎生就偏偏要你。這裡麵能沒有你自己作妖的緣故嗎。花言巧語!”說著,一甩手,之後用帕子將捏過襲人臉的手擦了又擦,放佛沾上了臟東西一般。
正要發落,就聽外麵丫頭稟報:“老太太到……”
王氏瞬間就黑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