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段延慶盯上了,不是想躲就躲得了的。林雨桐走了過去,道:“我棋藝不精,前輩承讓。”說著,就閉著眼睛走了一著。
周圍四下裡是一陣嘲笑之聲。完全是胡亂落子嘛。
段延慶也跟著下了一子,就道:“你這是瞧不起老夫了。”難不成想說閉著眼睛也能贏。
林雨桐有苦說不出,隻不睜開眼,突然一道勁風鋪麵而來,林雨桐隻得睜眼閃躲。等躲了過去,往棋盤上一瞧,頓時隻覺得一股子金戈鐵馬的感覺湧了過來,頓時氣血上湧。眼前不停的閃現著在紅樓裡的片段。一會是林如海,一會是林黛玉,一會是林雨楊跨馬遊街,一會是跟聞天方洞房花燭。一會又是兩個孩子陣陣的啼哭之聲。不一會功夫,就覺得自己已經淚流滿麵。
林雨桐暗道一聲不好。這是將自己藏在最深處的思念給勾了出來。馬上拿起棋子,落下。
而段延慶突然之間,就覺得悲涼了起來,想他堂堂一國的太子,如今拖著殘破的身子,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他手裡的棋子就要落下。
突然一個聲音傳了進來,“不要。”
虛竹知道那個位子,剛才慕容複就下過。險些逼得慕容複自殺。如何還能看著這人重蹈覆轍。於是拿過棋子,隨意的往棋盤上一擺。林雨桐幾乎在同一時間,也下了一個棋子在自己的陣營裡。
都是自殺的棋局。
蘇星河看看虛竹,又看看林雨桐。道:“胡鬨!胡鬨!”
說完,再看那棋局,卻也是破了。
“天意!”蘇星河看了二人一眼,就道:“請隨我來。”
林雨桐心裡一跳,機會來了。
眾人都跟在後麵,想看看這裡麵有什麼門道。去卻見蘇星河將人領到三間木屋之前,這木屋沒門沒窗。蘇清河卻道:“二位請!”
逍遙派,就是隨心隨意逍遙行事。
林雨桐心裡有了這樣的念頭,抬手一掌,就朝木屋的牆上拍去。‘哢嚓’一聲,牆上就出現了一個洞。
眾人愕然。還真有不客氣的。
蘇星河和丁春秋卻看出了門道,這用的分明就是逍遙派的內力。
“小娃兒,你師承何人?”丁春秋催出一掌,朝林雨桐的後背而去。
“快走!”蘇星河見逍遙派還有這樣的傳人,馬上就用內力推了林雨桐一把,她頓時覺得身體完全不由自己,像不知方向的空間掉了下去。
而段延慶見虛竹還傻愣愣的,他剛才多虧了虛竹出手,否則非命喪當場。於是也暗中推了虛竹一把,將人推了進去。
“那是本門門戶,外人豈可進得?”丁春秋馬上朝虛竹攻了過去。可段延慶暗中相幫,到底沒叫丁春秋得手。
包不同就道:“剛才那位公子進去,你們不攔著,偏偏阻攔小和尚。真是豈有此理。”
“你知道什麼!那人身上武功全出自本門。”丁春秋邊跟蘇星河過招,邊道。
段譽心裡一頓,那照這麼說,其實他的一半武功,也來自逍遙派了。
林雨桐不管外麵怎樣。等失重的感覺消失,就已經出現在一個破敗的山洞之中了。
才打量完四周,虛竹連滾帶爬的也進來了。
“怎麼會是兩個人呢。”突然就傳來這樣的聲音。
虛竹一驚,道:“阿彌陀佛,小僧是被人推了進來的。”
真是一個老實人。
林雨桐就道:“敢問是無崖子老前輩嗎?”
“有意思,有意思!一個是小和尚,一個竟然還知道老夫的名號。叫老夫瞧瞧你們,都是什麼模樣。”聲音又傳來出來。
林雨桐確定了方位,見有一塊木板隔著,上去就是一掌。那木板不知道多少年了,早已經腐朽不堪。一掌下去,頓時就成了粉末。
隻見一個白色的人影,懸在空中。
“鬼啊……”虛竹驚叫了一聲,然後盤腿坐下,念起了佛經。好似是什麼往生咒。
林雨桐差點笑出來。鬼什麼鬼,剛才早就說了是無崖子,還稱呼了老前輩了。這會子還嚷著鬼。
無崖子一歎,就道:“小和尚貌醜,你倒是個俊的,卻是個姑娘家。”說著又看了林雨桐一眼,“你是她的弟子嗎?”
她?哪個她?
林雨桐愣了一瞬才道:“晚輩不知道您指的是誰。不過,是偶爾得了基本秘籍。並不曾拜過什麼師傅。”
“秘籍?你哪裡來的秘籍。”無崖子看著林雨桐問道。
本打算扯謊的,但無崖子的眼神似乎能洞悉一切,林雨桐不由的道:“無量山,仙女像。”
“那怎會又不是她的弟子?”無崖子問道。
“那裡早就沒有人住了。琅嬛福地隻剩下書架子。”林雨桐看著無崖子,試探的道。
“她走了?”無崖子嗬嗬一笑,“我還說你一個姑娘家,又不是什麼美貌的少年,她怎會教你武功呢。看來這也是你與我和她有緣。”
林雨桐欠欠身,“我隻習了淩波微步,北冥神功和小無相功。也不知道對不對。”
“你過來。把手伸過來。”無崖子道。
林雨桐依言伸出手。頓時覺得一股子暖流從周身的經脈流過。
“也還罷了。資質算不得最好的。但也算是難能可貴了。”無崖子道:“我傳你心法,你隻用心記吧。”
林雨桐趕緊應下,盤腿席地而坐。隨著心法練功,頓時覺得以前不暢通的經脈,活絡了起來。看來,自己理解還是有偏差的。
“可惜你是女子,我這一身功力,卻也不能傳給你了。”他伸手一佛,兩卷書就落在林雨桐的懷裡,“這是為師送你的。隻用心修煉,自是有一番成就。”
林雨桐趕緊跪下磕頭,叫了一聲“師父。”今兒遭遇,已經算是意外之喜了。
無崖子將眼神看向老實念經的虛竹,就對林雨桐道:“徒兒,你去化了他一身少林內力吧。”
林雨桐應了一聲,虛竹一下子就睜開眼睛,畏懼的看向林雨桐,“施主,你我無冤無仇,你可不能害小僧啊。”
“不是害你,這是為你好。”林雨桐漏出笑臉來,“彆怕。”
話一落,手就伸了過去。如今吸收內力,林雨桐覺得順暢許多,再不用特意的坐下煉化。
等林雨桐收了手,才扭頭,有些不忍的看向無崖子,道:“師父,您非得這樣做嗎?”
無崖子麵如冠玉,儒雅清俊。既然叫了師父,她心裡怎能忍心看著他……
“一切隨心,這便是逍遙。你們能進來,就該是能看破生死的人。如何又如此神態。”無崖子搖頭問道。
說著,伸出雙手,虛竹就被一陣內力吸了過去。隻見兩人頭頂著頭,手對著手。但無崖子的麵容卻慢慢的蒼老起來。
這一眼,就像是看了人的大半生一般。林雨桐的眼淚瞬間就下來了。她緩緩的跪了下去,無崖子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虛竹睜開眼,隻覺得渾身輕飄飄的,他以為他自己昏睡了幾十年,要不然,這人怎蒼老成這幅模樣。再一看林雨桐,又覺得不是,這位施主卻沒變啊。
“師父已經將一聲的內力傳給你,還不拜師?”林雨桐看著虛竹道。雖然強迫拜師什麼的比較坑爹,但是如今這樣,也隻能走下去了。
“不成啊,不成啊。我是少林和尚,怎能再改投彆派,另外拜師呢。”虛竹就道。
林雨桐沒耐心跟他辯駁,就趁機按住他,壓著他磕了幾個頭。算是完成了拜師儀式。
虛竹內功強悍,想要反抗,易如反掌,但他心善,哪裡肯對一個姑娘動手。
“罷了!”無崖子歎了一聲道,“我一生收了兩個徒弟,一個逆徒,另一個隻怕生死也在頃刻之間。如今又收了你們二人,這掌門之位,隻能給你們二人中的一人了。”
虛竹連連擺手,“小僧是和尚,怎能做掌門呢。”
“天意如此。”無崖子將手上的扳指遞給林雨桐,“從今以後,你就是本派的掌門之人。替為師清理門戶。”
“是!”林雨桐鄭重的接過來。看著無崖子咽了氣。
人死了,也不能就丟在這裡不管吧。她道:“師弟先出去,通知大師兄辯聰先生。師父的後事該怎麼料理。”
虛竹還不適應這樣的稱呼,隻道:“阿彌陀佛。小僧這就去。”
看著他離開,林雨桐才將無崖子的屍體放好。將衣服都整理妥當。看屋子的角落,放著兩隻箱子,彆的就空無一物。這才將箱子放進空間裡。也沒時間查看裡麵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