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詫異了一瞬,就先笑了,“都是好孩子。”人心換人心,儘力而已。
隨著弘昭會叫阿瑪和額娘,天氣一天一天涼了下來。直到九月中旬,皇上的聖駕才回京。
林雨桐估計,要不是十月要武舉殿試,這位還不想回來呢。
十月到了,頒金節也就到了。
頒金節是十月十三,相當於國慶。儘管弘昭已經滿一周歲了,但是林雨桐還是沒帶他進宮。孩子吃喝拉撒睡,麻煩著呢。隻要不是自己家,在哪都不方便。尤其是好日子,不該哭的時候怕他哭,不該笑的時候怕他笑。所以,不到差不多懂事,一般是不會把孩子往宮裡帶的。
德妃見了林雨桐問了又問關於弘昭的事,想來心裡還是有些惦記的。
完顏氏經過上次的事情,跟林雨桐的感情親近了許多。以前十四福晉覺得,四嫂這人挺沒勁的。就是太能裝了。那賢惠的勁頭,跟用尺子衡量過的一樣。一點不多,一點不少。叫人看了覺得假的冒泡,但又說不出一點不對來。如今看著,才瞧著像個活人了。
“四哥回去沒惱您吧?”完顏氏趁著德妃跟十三福晉說話,趕緊問了一聲。這幾個月都自覺的禁足在府裡,沒敢出過門。如今才能互通有無。
林雨桐笑道:“那是人家親弟弟,能不惱嗎?十四弟就是不好,隻有他這個哥哥教訓的份,哪裡能看著咱們欺負。沒少給我臉子看。”
人家再怎麼吵架,還是兩口子。親疏遠近在這擺著呢。可不敢信口開河。這話叫老十四聽了,心裡應該會舒坦一點吧。
十四福晉倒是沒懷疑林雨桐的話,愛新覺羅家的男人,都有這毛病。
她嗬嗬一笑道:“倒是為我出氣,連累嫂子了。”
林雨桐就道:“如今怎樣,不會還在置氣吧。”
十四福晉嘴角一撇就道:“四嫂,我跟你說實話,我現在算是看出來了。這男人啊,就是不能慣著。收拾了一頓,他知道我不好惹,反而不敢惹我了。逢五逢十,就是天塌下來,他也得乖乖的回我屋裡睡。至於後院的那些,這個頭疼了,那個孩子又咳嗽了。他再是不敢起身就走的。後院的事,也再不敢插手了。”說著,她就歎了一聲,“這樣也就行了。連鄉下的土財主都納幾房小妾呢。更何況他們。”
林雨桐點點頭,隻要你覺得好就好吧。她道:“如今年輕,許是再年長幾歲就好了。”
那邊的十三福晉就道:“好什麼啊。大嫂子早兩年跟直郡王關係多好啊。如今,大嫂子身子越發的不好了,直郡王那小妾一個接一個的有喜。雖說,是大嫂子伺候不了的緣故,可這心裡多堵得慌啊。”
直郡王今年三十四了,在這個年代就不算年紀輕了。這樣的認知,叫林雨桐囧了一瞬。
三十四,真是正當年啊。
可大部分人都認為,男人還罷了,尤其是三十多歲的女人,就算是老了。不適合伺候男人了,該給男人納妾了。
林雨桐對著這樣的事情,隻想給兩個字——扯淡!
十四福晉就跟著點頭,“所以才說,要趕緊生下兒子才好。兒子可比男人可靠多了。”
這也是無奈的想法罷了。兒子大了,有了妻兒,也就沒想象額那般貼心了。要不然,這婆媳關係不睦,都是從哪來的。
都說,女人該為自己活,可這何其艱難呢。在現代都不容易,何況是在皇權至上,男權至上的現在。
這些福晉哪個不是好的?不是好的,也選不進皇家。她不由為這些女子歎一聲。都不容易。
妯娌三個湊在一堆,嘰嘰咕咕的說著她們的私房話,顯得十分親密。
那邊的德妃跟幾個小貴人說著話,不時的就扭頭看她們一眼。那些小貴人都是有眼色的人,知道這是娘娘要跟幾位福晉說私房話。也不敢打擾,奉承了幾句,就都起身告辭了。德妃總算清閒襲來了,才開口問林雨桐三人道:“瞧你們處的跟親姐妹似得,都說什麼呢?”
說怎麼回家整治您兒子?這話當然不能說了。尤其是不能對人家的親娘說。
林雨桐就笑道:“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咱們女人家在一塊,除了自家的爺們,再就是說說孩子。整天就圍著爺們和孩子轉了,彆的咱們也說不出個三四五六來。外麵的事,咱們就更不懂。”
十四福晉在心裡為林雨桐點了個讚,明明剛才還嘀咕著怎麼收拾人家兒子呢,這會子話音一轉就馬上開始表功了。可這話也不算是假話,他們幾個剛才確實是說男人和孩子來著。四嫂的腦子是夠好使的,叫人不服不行。什麼事到了她嘴裡一轉,事雖然聽著還是那個事,味道卻明顯變了。
德妃就笑道:“你們都是好的。我瞧著老四今年臉色像是更好了些。也沒聽見說請過太醫。這兩年夏天,尤其明顯。他不耐熱,往年哪一年能不鬨幾回中暑?但這兩年就沒有。這都是你照顧的好的緣故。可見,你伺候的用了心思。”
這個功勞,林雨桐領的一點也不心虛。確實為調理這位爺的身體,自己費了老鼻子勁了。再說,他那不是怕熱。叫林雨桐說,他大概是最不怕熱的人。要不然能裡三層外三層的穿嗎?誰大暑天的穿好幾層衣服都得中暑。
但這話她不會說,隻笑道:“額娘真是過獎了。”
說笑了一會子,時辰到了就起身,該去慈寧宮了。舉行完儀式,剩下的就是宴會。林雨桐隨著大溜走。
前麵的男人都已經喝起了酒。弘暉和弘昀如今也跟著在前麵。皇三代們湊做一堆,擲骰子的擲骰子,賭牌九的賭牌九。偶爾還能偷了大人桌上的酒,小小的抿一口。
康熙帝坐在上位,手裡端著酒杯,看著老十跟老十四扭作一堆。旁邊圍著一堆湊熱鬨叫好的,還有趁機下注的。好不熱鬨。
“老四啊,老十四不錯啊。”三爺抬抬下巴,示意四爺也抬頭看一眼。
四爺嗬嗬一笑,“弟弟們長大了。都是有兒有女的人了,人也穩重了,可不是越來越不錯了嘛。”
“可惜咱們那會子,就跟著太子學。倒是後麵這幾個小的,跟著直郡王學,弓馬騎射,不是咱們能比的。”三爺酸溜溜的道。
四爺又是一笑道:“三哥是沒在弓馬騎射上下功夫,弟弟不一樣,弟弟是真不擅長。”
對老四的話,三爺還是信的。就他那龜毛性子,不做到最好那就是絕不肯罷休的。沒學好,不是他不努力,確實是他不擅長。
“但我聽我們家弘晟說,弘暉那小子,馬上的功夫可不錯。”三爺有些羨慕的道。誰叫自家那兔崽子受不得一點罪呢。叫他好好練練,就哭爹喊娘的。也不知道人家的孩子是怎麼教的。